杨艳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大雪纷飞,怎么都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她的丈夫死了,她的女儿不见了,她令人艳羡的家庭,就这样随着那辆车子落水,结束了。
她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嘴唇上细密的小口子有血冒出来。
她慢慢闭上眼,身体无力的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墙壁冰凉,和她此刻的心一样。
渔夫端着一碗水过来,“姑娘,喝口水吧!”
杨艳听到声音,慢慢转过身子,并没有接水,却冲着渔夫说了句,“谢谢。”
她的声音已经哑掉,要不是接触了几日,渔夫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刚出月子,身子很虚还没有恢复好,这又落水,还是数九寒冬的时节。
她从被救起就发烧,一直到今日。
渔夫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想开点儿,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杨艳听了,慢慢起身,重新躺回床上。
渔夫为她掖被子,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有事不怕事,没事不惹事。”
杨艳慢慢闭上眼睛,根本没有听到渔夫后面的话,连渔夫走她都不知道,她一直在思虑着自己美满幸福的家庭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来想去,她觉得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一个女人送文件开始的。
那一日,她和林延庚在公司忙活,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走进来。
她没有问人,直接来到林延庚面前,“请问,你是染霜林醉公司的林先生吗?”
林延庚,“我是,你是?”
“我是过来送协议的,融资协议。”说着,那女人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和文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林延庚拿起来看了看,“没什么问题。”
他就要签,杨艳上前拉住他,“延庚,一批货到了,你清点一下。”
林延庚冲着杨艳笑笑,“好。”
嘴上答应着,但他还是弯下身子,准备签名。
杨艳拉住他,“我们先去清点。”
“先让我签完,我签完了再和你一起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林延庚话还没有说完,杨艳就拉着他到了一边,因为她怀着身孕,林延庚没有拒绝,顺着她的手劲儿跟着她走。
一走远,杨艳就问他,“你都没有问清,就签啊?”
“最近要和我们签融资协议的,只有小萝。我们一起长大,她不会骗我。”
说着,林延庚将杨艳按到椅子上,“你休息吧,这些事不用管。”
看着林延庚离开,杨艳心脏突突的跳,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妙。
她重新走过去,看着那女人,“这协议?”
她还没问什么,那女人就草草回了一句,“是南宫知萝让送的。”
这句话她说的很潦草,好似嘴巴长歪了说话,咬字很不清晰。
而且还似心虚,根本不敢看她,低着头,佯装看协议。
一签完,她草草收了协议,塞回包里。
杨艳将林延庚拉到一边,“我觉得这个人不对。”
林延庚笑着看她,“怎么不对?”
杨艳,“这个人穿着华贵,但行事却很谨慎,根本不像在外面闯荡的女人。”
说着,她回头看女人,发现她早不见了。
她还好奇,林延庚只嘲笑她太过于小心,“我们这个地方这么隐蔽,她能找到这儿,又拿着协议,就说明,她是小萝让过来的。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这么清楚知道我们的底细。”
杨艳又要说,林延庚却因为忙事情离开了。
公司的事一直都是他操持,她也怀疑自己是孕期想法多,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可是很快发生的事,让杨艳不得不相信,有人在故意整林延庚。
染霜林醉公司的所有客户,同时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要货了。他们宁愿赔违约金也不要货,导致仓库囤货积压;
染霜林醉公司收了一笔款,到时候了,却因为购不到原材料交不上货。按照条款,三倍赔偿,几乎拿走了染霜林醉账上所有的钱;
不久之后,仓库失火,烧伤了两名库管。为了给他们治病,林延庚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紧要关头,染霜林醉公司林延庚股份被稀释,被踢出局。
接二连三的事情,击垮了林延庚,他抑郁症犯了,依靠药物才能维持生命。
……
直到后来,林延庚将车子开进河里,他们幸福的家庭彻底倾覆,而这一切,就是从那个女人送文件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