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姐呢？”
杭缇燥着一双眼，浑身都是想要杀人的冷冽。
秦小萌眼泪没停的，也不说话，就看着程子修。
程子修看着她，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把人抱在怀里。
墨言琛站起身，对童震等人打了招呼，然后停在了九烙面前。
他现在的样子，九烙完全没办法跟之前那位张狂冷傲去端他场子的人重合在一起。
“九叔，请你进去救救她。”
九烙没时间耽误，一边走一边说：“给我一套手术服。”
抢救室门再度合上。
带着他的希望重燃。
在门关上的刹那间，九烙的手臂被一只凉透的手抓住，回头，就对上墨言琛深痛的双眼，他对他说：“求你，我只要她，我只要橙橙活着。”
童震一双眼厉色又苍老，他气急的跺着拐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谁他妈干的！”
葛蕴以往都是一张随性笑嬉的脸，现在怒气喷发。
侧听跟温洛还有其他人全部站在那儿，神情压制着情绪。
顾南捏了捏拳头，往前边儿走。
这时候，墨言琛突然往前走了，他站在童震的面前，恭敬的低头：“外公，我的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声音沙哑的像磨砂纸。
童震有一肚子火气却没有办法发出来。
小橙那么护他，他怎么可以趁她不在的时候怪他。
对于墨淮阳这事儿。
墨言琛一开始让人盯了，唯一疏于防范的就是没想到他会从裴英身上下手。
安雅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一些，作为墨家的大夫人，墨言琛的母亲，她走到童震面前，弯下了腰：“童老爷子，对不起，是我们墨家没有保护好小橙。”
苏沐橙救她跟裴英那一幕幕还在眼前重现，她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的。
就是因为她跟裴英。
童震红了眼，抬手抹了把脸，别开眼盯着抢救室亮起的灯，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他没责怪的意思。
自己家外孙女什么脾性他最清楚，若是她不想，谁能勉强得了她。
相反的，若是她决定了的事儿，谁又能改变。
跟她母亲一模一样，死驴一样，又倔又强。
五个小时后。
抢救室门再次被打开，九烙从里头出来。
刹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凝聚了过去。
是希翼的光。
却被诡异的默契形成，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问，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九烙摘下口罩，看向墨言琛：“有个好消息。”
男人眼底骤然燃亮，他哽着嗓子：“你说。”
“小橙侵蚀神经的问题在这次的手术中，操作成功了。”
“她人怎么样？还……还好吗？”
他只在乎她，什么神经问题他一点都不在意，就算彻底忘记他又怎么样，至少她还在。
他只要她在，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在他身边。
别的，不重要。
九烙抿了下唇，视线环顾了一下：“她现在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已经不能自主呼吸，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可以养，但脑部重创。”
说到这里，九烙停顿了一下，嗓音发紧：“一个月内如果没有醒来，就是植物人。”并且，这一个月能醒来的几率，相当的渺小。
跟脑死亡只相差了一点点。
植物人。
墨言琛终究是没忍住，身体狠狠向后踉跄了。
裴英接受不了，当场晕了过去。
秦小萌哭的不能自已。
顾南根本不敢置信，半天没反应过来。
只有杭缇，她沉着一张脸，压下通红的双眼，声音像冰刀子似的：“谁他妈干的？”
她从身后摸出枪直接上了膛。
压根就没管这是什么地方，脾气压在暴怒的边缘：“谁他妈干的！”
她师姐身手那么好，不可能会出这种见鬼的意外！
江泽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就擦枪走火，立刻上去把人抓住。
他看见她双眼通红，眼泪在里面滚，就是没流出来。
他揽住她的肩，把人带进怀里：“别忍，我借给你。”
…………
病房里。
全是仪器设备。
女孩安静的就跟睡着了一样。
精致的脸依旧那么漂亮，又惹眼。
墨言琛坐在她床边，就那么看着她。
须臾后，男人缓缓地勾起去握那种冷白的小手。
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放进去，然后轻轻的，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唇角牵出一抹破碎不堪的笑：“宝宝，你舍得我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