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雷仍记得七百年前。
猎群被巨大的水龙冲碎,无数都蓝的子孙被如流星般的箭矢和巨大的水龙碾碎,吞噬殆尽。
犹如寒冰地狱一般,冰棱处处升起。
他记得自己血液几乎被冻住的恐惧。
他挣扎着,怒吼着,却只是被那闪过的白发女人冷冷斜了一眼。
那剑光只在他眸中闪烁了一瞬。
他最后的印象,是自己的视线飞起,划过云端。
他难以控制那样的翻滚,在无边的猩红中,他惊悚的看到了自己的无头之躯。
那白发女人接着向前,似乎根本没在乎他。
他只是被那剑光碾碎的蚂蚁。
若不是他拥有长生主的力量……
呼雷深吸一口气。
留下这贱畜,也能当作人质。
自己再披上贱畜的皮,那女人不是狐人,定然没法第一瞬间辨认出自己。
他们还有长生主使者的帮助……
他杀不了那贱女人,长生主使者定能……
复仇。
呼雷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疯狂的奔涌。
“现在!都蓝的崽子们!跟我走!”
巨狼迈开步伐。
他已经能察觉到后面的追兵了。
狼群朝着幽囚狱的大门冲去。
后面已经出现了星穹列车一行人的身影——还有一个貊泽。
没错,貊泽。
那个出去报信的人。
他没找到出口。
一行人的速度固然快——但是步离人的速度远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毕竟人家四条腿一起跑。
大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丹恒猛地掷出长枪。
击云撕破空气,破空声浮现。
呼雷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
幽囚狱彻底关闭,击云卡在大门的夹缝中。
……
“自由……”
呼雷深吸一口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张开双手:“自由!”
七百多年的无间剑树之刑,虽然他不会死,但是他会疼啊。
无边无际的折磨,他一直在等待。
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恭喜大人重获自由!”
末度带头,对着呼雷鞠躬。
“嗯……但是我们还没完全离开罗浮,还需要稍许忍耐。”
呼雷淡淡道:“给我一张贱畜的皮。”
“是,大人。”
末度点点头,将药递给呼雷。
“这是什么?”
呼雷看着那个小药瓶。
“用了这药,就能幻化成贱畜的模样,方便我们轻松的逃出罗浮。”
末度十分兴奋。
在他眼中,现在的计划可谓是一片坦途。
幽囚狱关闭,所有人都在里面被关着,幽囚狱隔绝外界信号,密不透风。
根本没人跑出去报信的情况下,罗浮仙舟想知道这里的事情至少需要两天!
两天……以他们的速度,今天晚上便能离开罗浮!
呼雷幻化成一个狐人男子,他拍了拍衣服,抽了抽鼻子:“贱畜的皮……光是穿着便让我恶心!”
“请大人稍作忍耐,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重振步离!”
末度呼吸急促。
就在今天。
一切的开始!
“嗯……贱畜,跟在我身边。”
呼雷瞥了椒丘一眼,朝着前面走去。
“也别走的太急。”
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从众人的侧方响起。
“xuuharr……谁在那!”
末度猛地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哎呀……我都等了好长时间了,你们可真慢啊。”
白发女人轻轻擦拭着手中冰蓝色的长剑:“这里面谁叫呼雷?”
看到那女人的一瞬间,呼雷沸腾的血液瞬间冰封。
百年前的记忆如同驱散不开的梦魇,再度缠上了他。
“是谁!”
末度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们来营救呼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们会为了呼雷大人付出生命。
“镜流……”
呼雷后退了半步,盯着那个女人。
“镜流?”
末度一愣。
这女人就是……
椒丘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她就是镜流。
没想到出来便能撞上。
但是……
椒丘看了看呼雷,微微皱眉。
“我在这里坐了大半个上午,饭也没吃,水也没喝,甚至没和我夫君在一起待着。”
镜流从高台上跳了下来:“这都要归功于各位啊。”
“来,呼雷。”
她提着剑:“滚出来,让我杀你个百八十次解解闷。”
呼雷站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
七百年前打不过,七百年后更打不过了。
这七百年他除了更抗打一点,根本就没有任何长进。
“你要是不出来,你的这些子孙,隔三十秒,我杀一个。”
镜流擦了擦剑:“……还是把你们都杀掉比较好?”
“欺人太甚……”
末度咬牙切齿,抬手一挥:“杀了这贱女人!”
几个步离人从四面八方朝着镜流冲了过来,还没靠近,便被恐怖的剑意滑过,化作了血肉。
真是……几百年没杀人了。
镜流深吸一口气。
感觉动作都迟钝了。
红眸闪烁着嗜血的光,她横过剑:“来,接着来……”
“轰!”
镜流话还没说完,一股熔岩般滚烫的灼热从脚底涌上,镜流低头看了一眼,向后退了一步。
火焰一般的喷泉涌起。
“幻胧。”
镜流轻笑一声:“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