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抛弃了你。”
“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
我看着龙儿,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我父母也抛弃了我,从情感方面来说。
我讨厌那些乱生孩子不负责的人。
我同情那些被父母抛弃还坚强活着的人。
“是去找他们算账的。”
龙儿阳光地笑了笑。
说实话,我不喜欢她走,她走了,我身边就真的没有人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我。
“苟旦,你是一个善良的......混蛋!”
“有时候,你要自私点,懂吗?”
龙儿临别前的赠言,还真特殊。
善良就善良,还骂我是混蛋。
不过她说的话,让我顿时想起了一个人。
墩子曾经也这么说过我。
就在龙儿转身要走之时,我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龙儿,墩子葬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我对着龙儿的背影大喊。
龙儿背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她走了,我的心也空空的。
又变成......
一个人了么......
——
喵喵宠物店,一只一瘸一拐的幼崽白色折耳猫,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毛毛虫。
毛毛虫一蠕一动,猫咪也跟着一扭一转。
呆头呆脑的样子,可爱无比。
正当猫咪要全力扑向毛毛虫时,一双大手从背后将它抱了起来。
“辛巴!你痊愈啦?”
一个洋溢着春日般笑容的女人,从背后抱起小猫咪,高高举在空中。
她举起猫咪的样子,还真像《狮子王》里,老猴子举起小辛巴的模样。
“你给猫,取了个狮子王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我,终于看不下去了,无语地发问。
张幼蓉回头看见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怎么是你?”
她的语气里,带着九分失望,还有一分讨厌。
张幼蓉还在记恨我。
“那天在马路上,是我撞了这只可怜的猫咪,我是来看望它的。”
我也伸手想去摸摸猫猫的脑袋。
张幼蓉像藏宝贝似的,将辛巴贴在自己的怀里。
“是我开的车!”张幼蓉横着一张脸说道。
“对,但是我也在车上。”
“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我解释起来。
“胡搅蛮缠!”
张幼蓉白了我一眼,继续散发着慈母般的笑容揉搓着怀中的小毛球。
“别叫它辛巴了,叫它墩子吧。”
我建议道。
听见“墩子”这个名字,张幼蓉惊讶了起来。
“哈?你取的名字真难听!”
“那是我兄弟的名字,今天是他......被枪毙的日子......”
我沉下一张脸,表情也麻木了。
墩子,跟流浪猫很亲近,因为他和它们都是被抛弃的。
所以我看见猫,也变得很亲近。
我看见猫,就想起了墩子。
张幼蓉见我情绪不对,没有安慰我,而是白了我一眼。
“我警告你啊,老娘刚丢了工作心情不好,你别来烦我!”
上次的事件,果然让张幼蓉失去了记者这个职业吗。
说实话,我还挺愧疚的。
不过她也有责任。
所以我不会道歉。
“你上次不是开的一辆牧马人吗?”
我望了望外面的停车处。
停车位上面,只有一辆丑到爆的黄色QQ奇瑞。
张幼蓉的额头上,现出一个“井”号。
气鼓鼓地捏紧拳头,一副要揍我的模样。
“违反了公司规定,我赔了不少钱,再说了,那辆牧马人撞到了我们可爱的小辛巴,卖掉也不可惜......”
“我......”
“你能不能闭嘴!”
我刚想说话,张幼蓉就抢先一步开口。
“你是不是故意在这儿蹲我的?”
“是啊!”
“我工作丢了,车也卖了,钱包空了,但我警告你啊,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娘们儿,真不好忽悠。
“我想找你做单生意。”
“不干!”
张幼蓉果断拒绝。
“1万。”
张幼蓉面无表情。
“5万。”
张幼蓉毫不在乎。
“10万。”
张幼蓉按捺不住。
我遗憾地回头:“对了,你那辆牧马人卖给谁了?我还挺喜欢的,我想买回来。”
张幼蓉终于忍不住了。
抓住我的衣领,露出了獠牙对着我龇牙咧嘴。
“你丫的!混蛋!”
“具体是什么生意?你说事儿啊,急死我了!”
她果然上钩了。
没有人能抵御钱的诱惑。
如果有,那一定是钱没给够!
“你的调查潜伏能力不错。”
“我想让你帮我追踪一个人,拍拍视频证据啥的。”
“怎么样?是你的老本行吧!”
张幼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可怜的小猫咪。
她现在没了工作,还要养一只猫咪,赚钱是当务之急。
不过帮我做事,她明显有些不服气。
心里很犹豫。
“10万,外加把我的牧马人赎回来!”
我愣了愣。
狮子大开口。
不过张幼蓉是专业的。
我信任她。
咬咬牙,便答应了下来。
“成交!”
这个时候,张幼蓉才对我露出喜悦的笑容。
“但我要叫它墩子!”
我喜爱地用手揉了揉张幼蓉怀中的小猫咪。
张幼蓉白了我一眼,敢怒不敢言。
——
坐在狭小的QQ车里,张幼蓉惊讶地盯着手机里我发给她的信息。
“诗文?她不是沈临风的老婆吗?”
“你认识她?”
我惊讶地发问。
“上次我采访过沈临风,这个女人就站在他旁边,我们还聊过呢。”
张幼蓉认识诗文。
那就简单了。
“所以你要我调查她干什么?”
诗文是沈临风的老婆,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
越是这种人,就越不好接近和调查。
“她跟她的哥哥诗念,有那种关系,我要你拿到确切的证据,然后拿给我。”
“第二个就是,你帮我去弄一份沈念跟沈临风的亲子鉴定。”
我冷冷地看向窗外。
风越刮越大,天空上,似乎又要下起一场大雨了。
一旁,张幼蓉被我说的话,完全惊呆了,像个可爱的布娃娃,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等等!”
“我没听错吧?”
“你说这个诗文,跟她的哥哥......”
我朝张幼蓉肯定地点了点头。
张幼蓉又张嘴惊呼:“那你要沈念的亲子鉴定,说明沈念他是......”
我又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娘们,见识真短,这种事情居然还要惊讶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