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没人性的畜生！”
我大吼着跑下楼梯，扶起张芸的脑袋一看，她已经昏迷了。
那群惹了事的打手们，一溜烟地跑掉了，对眼前的张芸管都不管。
周围的群众也越来越多。
不过并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而是在小声地指责我们。
“都是些袍哥。”
“袍哥能有几个好东西？”
“一群混混，迟早会遭报应......”
我跟林啸一起抬着张芸，直接往楼下跑去。
下楼梯的时候，我发现路过的地方有血水，再一看张芸的身上，血淋淋了。
心头一沉。
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
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整个人显得十分慌张，毕竟这是真真切切地感受死亡的到来。
我慌张地在路上打了辆车，然后跟林啸一起带着张芸朝着冷霜的诊所赶去。
......
“冷霜！”
“救命！”
来到诊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好在诊所的灯光还亮着，冷霜应该还在里面。
但是张芸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起来，她肚子里的羊水似乎都流了出来。
“冷霜！”
我扯着嗓子大喊，冷霜一脸疑惑地走了出来，当她看见我带着个孕妇过来，无比吃惊。
“沈墨......你......”
我压根就没有时间去解释那么多，只得满脸焦急地拜托道。
“求求你，救救她，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冷霜也一脸的气愤。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三甲医院啊，我可不会接生孩子！”
冷霜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身体却靠了过来，帮我们扶着张芸，扶上了手术床。
“出去出去，有澜儿帮我就行了！”
冷霜立马戴好了手套，做好了手术的准备。
林澜儿也在里面帮忙。
我跟林啸一脸落寞地坐在诊所里面的长椅上。
“来晚了一步，如果我们早点去找张芸的话，说不定她会没事的。”
林啸扶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说着后悔的话语。
我的心中，也十分震撼。
那可是一个孕妇啊！
马蝎这个王八蛋，也敢下得去手？
还有老黑......
我一路走过来，什么混蛋没见过？马蝎这种人，注定要死得很惨！
就在我业牙咧嘴地憎恨马蝎的时候，角落里，一个坐着轮椅的姑娘瞧瞧靠近了我。
那是一张洁白得毫无杂质的脸蛋，双眼晶莹剔透，无比纯洁。
但这份纯洁当中，带着一丝怨恨。
“沈墨哥哥......”
“鲁玉？”
鲁玉的气色恢复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发生什么事儿了？”
鲁玉的眼里有些害怕，毕竟我送进来的，是一个血淋淋的孕妇。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冷医生的医术很高明，她一定没事的。”
鲁玉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不想让她经历太多的阴暗。
“是袍衣会的人，欺负她了吗？”
鲁玉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今天，何勇叔叔也说是袍衣会的人，拖欠了他们工资，所以老黑才去要账然后就......”
“沈墨哥哥，为什么警察不把袍衣会的人都抓起来呢？”
单纯的鲁玉，迫切地想从我的口中知道答案。
苏不知，坐在她眼前的两个男人，正是袍衣会当中的骨干。
“我哥......我哥哥他......为什么......”
说到激动处，鲁玉开始哽咽起来。
她这双腿，就是因为袍衣会而瘫痪的，而她的哥哥鲁力却加入了袍衣会。
鲁玉心中的信仰崩塌了。
她只有鲁力这一个亲人，就连她辛苦存下的钱，都是为了给哥哥娶媳妇。
可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变成坏人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说不清。
我只得摸了摸鲁玉乖巧的头。
“鲁玉，别想那么多，你哥哥暂时不在，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
我看了看眼前的诊所，希望冷霜不建议这里，多一个女孩生活吧。
休养室内，门一直是关着的，里面的灯光很亮，有些许细微的动静。
我从深夜一直等到黎明。
鲁玉也坐在我的旁边，把脑袋搭在我的身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我睡不着。
因为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张芸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我忘不了那幅残忍的画面。
如果张芸出事的话，我的心，会内疚。
林啸也跟我一样，熬夜让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但他也抱着脑袋低着头，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何勇没有在诊所，因为老黑的死，他被带去警局接受调查了。
诊所里，只有三个女人，两个男人。
而我们这两个男人却什么事儿也干不了。
咔嚓——
突然，休养室的门被打开了。
我快步走了过去。
不料，迎面却撞见满手血迹的冷霜。
“怎么样？”
我忍不住发问。
冷霜面如冰山，一言不发。
这时，林澜儿捂着嘴巴跑了出来，直冲厕所，然后疯狂地呕吐起来。
呕——
屋子里，也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正想凑进去看看张芸的情况时，冷霜却主动关上了休养室的门。
我不解地看向冷霜。
“张芸她没事吧？孩子保住了吗？”
冷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盯得我都有些战栗了。
“沈墨，你为什么三天两头给我惹麻烦？”
“你究竟在瞒着我干什么？”
冷霜的严厉，像是一位母亲在教训儿子那样，对我这种缺少母爱的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切和压制感。
不过，我不会告诉冷霜我在干嘛。
更加不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她是个好人，而我，却厄运缠身。
“那女的命保住了，但孩子流产了......”
“是肚子经过强烈撞击流产的，究竟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结果，我感觉全身发寒。
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你说话啊！”
冷霜用力地推了我一下，把我推到了墙壁上。
“医生，你别这么对沈墨说话，我们尽力了......”
林啸突然走了过来，帮着我说话。
冷霜疑惑地看向林啸：“你又是谁？”
林啸张开嘴巴，我立马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
“我......”
“我是沈墨的朋友......”
我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冷霜，三天两头给她带个病人。
于是我真诚地朝她说道：“我给你钱，多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