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在缉毒行动当中,我有许多战友付出了生命,今年清明扫墓,我想带着沉痛的心,去看望他们......”
电视上,周正一身西装,一脸正气,说着他以往的缉毒故事。
电视外,我不修边幅,一脸怒气,回忆着往事。
“说起战友,在我年轻时,卧底缅甸,有一位叫做张义的缉毒警察,是我的战友,在一次缉毒行动当中,我们的身份被暴露,眼见毒贩就要朝我开枪,可是张义却突然推开了我,子弹穿过他的胸膛,他.....就这样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说到伤心处,周正开始哽咽起来。
一旁的主持人还贴心地为他递纸,眼神也无比钦佩地看着这位蓉城的缉毒英雄。
“如今,虽然我退休了,不当警察了,但每当我回忆起这些往事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依旧在警队当中!”
“我恳求电视前的各位朋友,清明节一起跟我去烈士墓园,去给那些为了蓉城人民的幸福生活,而献出生命的战士,去给他们献上一朵微不足道的鲜花!”
啪啪啪——
底下,一群观众流着感动的眼泪拍手起来。
哐当——
我一拳,打穿了面前放置着的液晶电视,愤怒的情绪,止不住地从身上冒出来,紧咬着牙呲,全身肌肉也绷得绑紧。
“英雄?”
“哈哈哈,他是英雄?”
“他还有脸去烈士墓园鲜花?”
“哈哈哈哈哈——”
这对于知道真相的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笑话。
可是,那些在电视前看他的观众们,却不知道真相,无知的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看到的表象。
媒体渲染谁是英雄,那他一定就是英雄。
知道真相的人,往往都是少数。
“苟旦,该走了.....”
一旁,龙儿担忧地看着我这副失态的模样。
“茶楼不能待了,鲁力给我们找到了新的住处,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龙儿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部,语气轻柔地安慰着我。
或许,她的心里明白,我到底有多么痛苦。
我想哭,但却不能哭。
我不再是那个有父亲罩着的小孩了。
而是一个要罩着家人的男人。
我要是崩溃了,龙儿他们怎么办?林啸他们怎么办?
强忍着情绪复杂的内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哈库拉玛塔塔——”
嘴里自然地念着这句话。
刚才起伏的心情,瞬间就平复了下来。
龙儿歪着脑袋,皱眉不解地看向我。
“苟旦,你说什么呢?”
我笑了笑,看向龙儿:“是一句神奇的咒语。”
“不管我的心里多么复杂,多么郁闷,多么暴躁,只要念了这句咒语,我的心就会保持平静。”
“呵呵,你好幼稚!”龙儿捂嘴笑了起来。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
是某个幼稚的女人,教给我的。
不过,却格外地管用。
.......
楼下,漆黑的迈巴赫停在门口。
沈念跃跃欲试地坐上了驾驶位置,他轻柔地抚摸着眼前的方向盘,用身体感受着柔软的座椅,看着熟悉的内饰,他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这车,真的跟我爹......啊不,跟沈临风的一样!”
“林啸跟雅洁,带着周大福去山城了,大概过两天才能回来。”
我看着眼前,龙儿,沈念,鲁力还有雅纯。
“那个叫周严的也是个小人物,从他身上没有问出什么东西,所以就放走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仿佛都在等着我发号施令。
我抬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们沈家,一定会重新把地盘占回来!”
“我爹的仇,我一定会给他报!”
嗡嗡——
迈巴赫的引擎,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载着我和我的家人,一同奔向狮子王的大草原。
车辆,来到了郊区。
而我,也正是在蓉城郊区长大的。
看着过往熟悉的建筑和风景,我的心竟然有一种怀恋的感觉。
曾经的我,干方百计地想要离开这里。
现在的我,煞费苦心地想要回到这里。
人生啊,可真是变幻无常......
“鲁力,你给我们找的新住所究竟是什么地方?”
车内,我朝鲁力好奇地发问。
鲁力侧头,一脸神秘地看着我:“嘿嘿,到了你就知道了!”
“咱们的新住所,一定要保证隐蔽,不能被周正的人发现,而且还要便于逃跑,鲁力你确定那个住所符合我的需求吗?”
我担忧地,继续朝鲁力看了去。
鲁力依旧是刚才那副神秘的模样看着我:“沈墨,到了你就知道了。”
嗯?
我的心里,也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究竟是什么地方,搞得这么神秘?
就在我好奇之时,车辆居然驶过我以前居住着的街道,开过我以前的学校,开过我开过餐馆的地方,我的双眼止不住地望向窗外。
昔日的回忆,也跟倾泻的洪水一般,迅猛地冲入我的脑内。
“鲁力.....这个地方......”
我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鲁力才得意地笑了笑:“沈墨,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家乡?”
鲁力没跟我一起长大,而且也是山城人,不了解我在蓉城的事情,他怎么知道这里是我的家乡?
不等我追问,鲁力继续朝我解释起来。
“碰巧,我在找房子的过程当中,遇到了一个你的熟人。”
“他愿意把房子让给你住。”
熟人?
我的心,开始担忧起来。
“鲁力,那个人是谁?”
车辆渐渐开远了,一个农家别院出现在我的面前,别院大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傻乎乎的青年,一个精明的中年。
“苟旦,是你吗?”
“苟旦,我特么想死你了!”
傻大个不断地拍打着迈巴赫的车窗,呼叫着我的名字。
我打开了车门,傻大个看见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陈虎?”
“陈叔?”
我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我还能再一次见到这两个人。
陈虎跟陈东两个人也变了,身上穿得没以前好了,陈虎也瘦了不少,陈东的腿,竟然瘸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