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绮月哽咽抽泣,“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向太子邀功讨好。”
孟蝶恨不得将女人生吞活剥了,“我们也是傻,竟然轻易相信她。”
“是啊,他们是姑侄,血脉相连,她怎么忍心大庭广众下损他侄子名声。”
“这个贱妇假意答应同我们合作,实则偷偷把消息透露给太子,卖太子人情,缓和她与兄长侄子关系。”
孟蝶双眼猩红,“把我们当棋子踏板踩着我们往上走!”
被利用出卖,输得一塌糊涂的温绮月愤恨交加,干涸的眼睛只剩仇恨。
“这个贱妇,是她毁了我,这笔债早晚找她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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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一行人早已回到燕云,知意住在姨母家,安顿好后开始着手将家族生意在燕云铺开。
不忙时妙仪便拉着她去塞外骑马,河边抓鱼,看日出日落。
这日姐妹俩刚从城外跑马回来,行至院中就听到紫嫣笑声从屋里传出。
“什么事这么开心?”
妙仪进屋就见母亲手里拿着信纸捧腹大笑,姐妹俩对视一眼,猜猜是何事让她这般开心。
“长姐来的信。”紫嫣边笑边道,“知道信中说什么吗?”
两姑娘摇摇头。
“那个姓温的栽了!”
紫嫣说完又哈哈乐着,妙仪拿过信纸同知意一起看着。
两人惊得瞪大眼睛,“她竟然干出这种事!”
紫嫣红光满面,“真遗憾我那会儿没在京城,没有亲眼看到那对母女丢人模样。”
“说是这事儿京城街头巷尾传遍了,那姓温的以后再也抬不起头了。”
紫嫣乐的都坐不住,“真是狠狠出了口气。”
“想起她当初引诱时晏我就来气,果然恶人自有天收,跌了这么大一跟头后半辈子是没指望了。”
妙仪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只当做茶余饭后谈资,瞧着嘎嘎乐的母亲,生怕她笑抽过去。
片刻后,母女俩才注意到一直没吭声的知意。
她拿着信垂眸凝神,不知在想什么。
紧捏着信纸,知意眉眼染着忧愁,“大表兄曾为温绮月放弃储位,他一腔真情,如今对方却这般做派,大表兄一定很伤心。”
细细察量着外甥女神色,紫嫣暗自揣摩。
妙仪却没多想,“也没什么,不是还有刘家小姐吗,刘小姐才貌双全,真正的名门淑女,这回一定错不了,是吧母亲。”
女儿的话打断了紫嫣思绪,看着还在忧思的外甥女,紫嫣子眼珠子一转,故作无所谓道:“这能怪谁,只怪时晏识人不善。”
“当初我跟你们小姨母早看出姓温的不是好东西,算计接近时晏,可他偏一意孤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受着呗。”
“也不能怪大表兄。”知意将信件放回桌上。
“表兄仁善宽和,待人诚挚,对方有备而来自然防不胜防,难免表兄会被算计,只能怪人心叵测。”
“表兄到底年轻,不如姨母们看人看事通透,就如我和妙仪一开始时也没看出温绮月真面目,表兄更是当局者迷,日久方见人心。”
瞧着她一再维护,紫嫣晶亮的眼睛闪着暧昧。
“也是,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你们这些小辈儿就得多听我们长辈话,到底我们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多。”
……
温绮月在长公主府闹出丑事后,颜面丢尽的人后来日子里再没出过家门,自知没了出路,再无心思筹谋盘算,一日日行尸走肉般活着。
痛定思痛的孟蝶誓要为女儿讨回这口气。
隐藏下对嘉仪的憎恨,装作不知真相继续同对方往来,寻机报仇。
长公主府后院凉亭下,两女子亲密交谈。
“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怎就出了问题。”
起初嘉仪还怀疑过是太子事先得知风声,可若真是这样对方早找她算账了,不可能没声没息。
嘉仪到现在想不通,“只可怜了绮月,唉。”
孟蝶也满面痛惜,“孩子如今都不敢出门,跟丢了魂儿一样,一天天窝在房间。”
嘉仪一叹再叹。
“长公主可有再问问管事几人,他们真的没发现可疑之处吗?”
待听到管事突发疾病暴毙,孟蝶心下冷笑,杀人灭口?
孟蝶更确定了此事是嘉仪与太子合谋。
可自己一个七品官之妇无法公然同长公主做对,哪怕再憎恨眼前人也不能明着来。
嘉仪坐在石凳上,目光却瞟着亭外不远处候着的男子,孟蝶看在眼里却不挑破,耐心等着。
又聊了片刻,期间嘉仪眼睛总有意无意看向那边人。
“这是你的仆从?”
嘉仪终于耐不住询问。
孟蝶状似恍然,顺着她目光看去,笑了笑,“是”
“以前怎么没见过?”
“前些日子刚买进府,我瞧着生得端正,手脚也勤快,就留了下来。”
孟蝶说起来面露欣慰,“月儿一直萎靡不振,总不吃不喝,这小子倒是个机灵的,嘴甜有趣儿,哄着月儿吃饭,还能逗她笑几声。”
“我提他做了一等仆从,贴身婢女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我就让他跟着伺候。”
说着朝男子唤了声,那人轻步走上前,孟蝶命他拜见长公主,男子恭敬行礼。
嘉仪细细打量着对方。
十八九岁年纪,身姿欣长,临摹着他面容,嘉仪脑子里出现一个人。
两人五分相似,只是那人气质清冷,而眼前男子更多的是风流多情。
孟蝶看在眼里,心底暗笑,挥手让男子退回去。
“倒是生得俊秀。”嘉仪夸赞,“举止也不俗,做下人有点委屈了。”
孟蝶笑得轻松,“贫苦人家出生,家人早已不在,孤身在世除了卖身为奴还能如何。”
嘉仪眼睛始终盯在男子身上,“你方才说他很是机灵。”
“是啊。”孟蝶聊的热闹,“机灵利索,比那些笨手笨脚的蠢钝下人强百倍。”
嘉仪转回目光,“自管事暴毙,我府里没有得力之人,正缺个有才干的接任,我瞧此人甚是合眼缘,不知孟妹妹是否肯忍痛相让,也好让我府里事务早些运转顺畅。”
“公主太客气了。”孟蝶笑道:“一个下人而已,公主能瞧上是他福分,也是臣妇脸面。”
孟蝶痛快将人留下,回到府后又让人将身契送了来。
房间里,
嘉仪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冯安手捧着话本,坐在她对面,轻声慢语诵读。
女人一双眼睛静静凝视,那与心上人几分相似的脸让她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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