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香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可她这些年在和刘长江的夫妻关系中,长期处于上位者的姿态,根本不愿率先低头。
她想用她的哭声来挽回刘长江,哭得愈发凄惨,可刘长江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为所动。
刘长江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王兰香边哭边拦。
一直以来,刘长江都让着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可在此时,王兰香才真正意识到了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她根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长江离开。
王兰香疯了似的冲着刘长江的背影咆哮着,“我不同意离婚!你打报告也没用!我不同意!”
随后,她就像脱力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委屈地哭着。
*
许宛棠回到家后,就立马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她从小身子骨就弱,免疫力比别人低不说,家里两个男孩,也根本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许宛棠从小就比同龄人更爱生病,哥哥弟弟好几年都不会发一次烧、感一次冒,她每当换季的时候,身体都会不舒服。
但她并没有因体质得到父母的关心,小时候每次发烧、咳嗽,别说去医院吊水,就连药都没得吃,硬是靠身体里的免疫细胞硬生生地扛过去的。
许宛棠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命大。
许宛棠对自己的身体分外了解,刚才被雨浇到了,一定得驱驱寒气,不然一定会中招。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许宛棠身子完全暖和起来了,但竟隐隐地有些头疼。
不好的兆头。
许宛棠没看到陆昀铮,她也没在意,只想着进房间捂捂汗,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身后传来了陆昀铮的声音。
“我煮了姜汤,要喝一碗吗?”
许宛棠诧异地转过身,视线越过陆昀铮,落在厨房。
只见灶台生了火,锅正在缓缓地冒着热气。
刚才厨房关着门,如今门开着,许宛棠便闻到了浓重的姜的味道。
莫名地,许宛棠竟觉得这股味道让她生起了一股温暖之意。
陆昀铮什么时候会煮的姜汤?
许宛棠惊讶了一秒,随即就想通了。
上一世,陆昀铮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许宛棠只能通过陆昀铮回B市的寥寥几次中试图了解他。
可那寥寥的数次,许宛棠知道的少之又少,陆昀铮会不会煮姜汤,她还真不知道。
“好。”许宛棠道。
她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受罪和姜汤之间,她肯定选姜汤。
陆昀铮听到许宛棠肯定的答案后,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屁颠屁颠转过身,边往厨房走边回头道,“你先坐,我去盛,马上就好。”
那副模样就跟一个不留神,许宛棠就会跑了似的。
没一会儿,陆昀铮就盛了满满一碗姜汤。
这姜汤是上次许宛棠生理期的时候,陆昀铮去拜托罗小娟照顾许宛棠的时候学到的。
当时罗小娟家里的姜和红糖没有了,是他开车去买的。
把食材给罗小娟送去的时候,罗小娟提了一嘴,说姜是个好东西,还能驱寒。
当时的路昀铮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怎么做,罗小娟便和他讲了,陆昀铮这才知道姜汤的做法。
没想到当时随意的一句话,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有点儿烫。”陆昀铮将碗端到了许宛棠面前。
“没事,谢谢你。”许宛棠拿着勺子,仔细地吹着里面的姜汤。
许宛棠刚洗完澡,发尾还有些湿,脸颊红扑扑的,嘴唇也红红的,还泛着水光,看上去又软又弹……
陆昀铮不由得想起之前许宛棠的那次醉酒……
想到这儿,陆昀铮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连忙移开了视线,不再盯着许宛棠嫣红的嘴唇看。
“你不去洗澡吗?”许宛棠抬头问陆昀铮。
“去。”陆昀铮这才站起身,往浴室走去,“碗不用动,我一会儿顺手就洗了。”
许宛棠恹恹地点了点头,显得十分乖巧。
陆昀铮压下想摸摸她的头的冲动,喉结滚动了两下,没再说话,找了套衣服,向浴室走去。
许宛棠边吹边搅,期间因为喝得有些急被烫了两下,不过好在很快喝完了,身上出了不少的汗,但头痛不仅没有缓解,好像还加重了。
许宛棠回房间的时候,陆昀铮还没从浴室出来。
许宛棠顾不上把发尾完全晾干,上了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许宛棠是在半夜烧起来的。
她觉得冷得要命,无论怎么掖紧被子也无济于事,仿佛有一股冷风呼呼地往被子里钻。
偏偏身子里面又好像很热一样,生理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许宛棠抹了把泪,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许宛棠原本没想起来,她本想着在被窝里睡一觉,第二不定就好了。
可怎么都睡不着,陆昀铮的那碗姜汤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她想上厕所。
掀开棉被,勉强地爬起身,双腿无力,整个人像飘在空中一样。
许宛棠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厚衣服披上,才往卫生间走去。
开了灯,解决完当务之急,许宛棠刚要关上灯回卧室,就不远处炸开了一道男声,“你怎么了?”
许宛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她的双腿本就因为发烧没什么力气,如今被这么一吓,眼看着就要坐在地上。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许宛棠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用眼神把陆昀铮骂了千百句。
大半夜的突然说话,这不是有毛病吗……
可能是因为生了病的原因,一股委屈萦绕在许宛棠心头。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仅生着病,还要被陆昀铮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吓。
许宛棠本就发着烧,再加上委屈,不知是生理性的眼泪还是委屈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往外淌。
就在许宛棠以为自己要跌坐在地上时,突然被人拽住,趴在了一具温热的躯体上。
借着卫生间的灯,陆昀铮面容严肃地打量着许宛棠,他确实没看错,只见许宛棠的脸蛋儿通红,眼角红红的,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看上去可怜得要命。
陆昀铮一下子就慌了神,大手慌乱地去擦许宛棠的眼泪,“怎么哭了?别哭,别哭,对不起,我不该吓你——”
陆昀铮语无伦次地道着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