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裴或雍带着沈宝璋直奔城外。
沈惟谨已经率领五千精兵在等候着太子殿下。
早在大婚之前，裴或雍就已经在为今日准备，粮草更是在两日前已经启程前面冀州军营。
马车也是经过沈宝璋精心准备的，里面裹着厚厚的床褥，确保裴或雍的伤口不会因为长途跋涉再次裂开。
在马车后面，居然还跟着一辆囚车。
沈宝璋眼底闪过诧异，待自己查看，才发现囚车里关的居然是裴姝玉。
她从来没见过裴姝玉如此狼狈，全身污泥，手脚更是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扭曲着，她双眸空洞，看起来仿佛像个活死人。
沈宝璋转头看向裴或雍，“殿下，裴姝玉怎么了？”
“弘王早就澄清与她没有关系，她不配叫裴姝玉，她是季眉书。”裴或雍连看都没看一眼，抬脚上了马车。
沈宝璋朝着囚车走过去，眼睛打量着季眉书。
突然觉得季眉书这个样子有点眼熟。
好像……
忽地，季眉书朝着她看过来，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强烈的恨意在她眼中聚拢。
“沈宝璋！你出尔反尔，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季眉书怨恨地咒骂着。
“你说会救我出去的，你毁了我，季哥哥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望着季眉书歇斯底里的咒骂，还有她动都无法动弹的双手和双脚，那一身因为在地上匍匐挪动而脏兮兮的衣裳。
沈宝璋怔怔地想起来了。
上一世，她也是被季眉书断了手脚，然后将她仍在冷宫自生自灭一段时间。
接着又让人去把她手脚接上，再继续折磨她。
季眉书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上一世的字迹。
沈宝璋脸色微微发白地看向马车，她看到裴或雍此时的表情。
一股寒意在她身体里蔓延。
“沈宝璋，等季哥哥成功了，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可我现在就能让你生不如死。”沈宝璋面无表情地说，“季眉书，成王败寇，季慕成没有带你离开，在冀州选择造反，他就想过你的下场了。”
“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还对他心怀幻想，以为他会来救你吗？”
季眉书尖叫，“滚，我不听，我不听。”
沈宝璋没有再理会她，转身回了马车。
只是在车辕的时候，她有些迟疑，一直到那股寒意压了下去，她才撩起帘子进去。
她沉默地坐在裴或雍的对面，看他神色自若地喝茶。
“起程！”裴或雍下令。
“解恨吗？”他问。
沈宝璋看他一眼，轻轻地颔首。
季眉书对她的伤害何止是如今承受的，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但看到季眉书这样的惨状，确实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解恨。
“你要把她带去冀州交给季慕成？”沈宝璋问。
裴或雍勾了勾唇，“不，孤要看着季慕成杀了她。”
沈宝璋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是否觉得孤心狠手辣？”裴或雍淡淡地问。
“没有……”
沈宝璋是觉得裴或雍如今看着有些疯魔。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裴或雍端着一杯茶送到沈宝璋的面前。
沈宝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怕孤？”裴或雍神色微冷，灼黑的眸子盯着她。
“不是，我没有。”沈宝璋急忙从他手里接过茶，匆忙就往嘴里送。
好烫！
沈宝璋噗一声，烫得急忙放下茶杯。
裴或雍无声叹息，将她搂着坐到身边，给她送了一杯凉的水，“急什么呢。”
“……”沈宝璋吐着小舌头，苦兮兮地望着裴或雍。
“还好，没起泡。”裴或雍说。
“我不是怕殿下。”沈宝璋小声道，“就是……觉得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裴或雍温热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嘴唇，“孤本该如此。”
沈宝璋突然想起什么，“殿下到时候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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