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被树根勒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他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如同炼狱般的惨叫声,差点就迷失了,宁从白的声音让他躁动地心平静下来。
“老宁,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王瑜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就无法传到宁从白耳里,就算他怎么声嘶力竭,耳边那一阵阵鬼哭狼嚎都能掩盖过去。
“该怎么吧?”
王瑜被勒得气都快提不上来,叫不出声,那就只能弄出一些动静了,他想到了。
他闭着眼睛把自己想成这个蝉蛹的一部分,然后使劲吃奶的劲使得这个蝉蛹像秋千一样摇晃起来。
悬挂着的蝉蛹大多都是精致状态,只有一些无意中被略过刮起风才摇晃着。
宁从白也注意到了声音很难辨认,他四处闪躲着巨棍的攻击,发现有一个蝉蛹摇晃的幅度要比其他的大,他试着轻点剖开了那个蝉蛹,只是他速度慢了一些,这圈根须勒得更紧了。
急促的呼吸,空荡荡的大脑。王瑜在这个瞬间仿佛看到了早已走远的哥哥,哥哥正蹲在那看着他,盯着他一动不动,许久才莞儿一笑,拍了拍他脑壳,宠溺地笑着。
“瑜弟弟,爹娘还活着,你怎能来找兄长,快回去。”
失重的感觉让他重获呼吸,巨棍横扫而来,他差点被这吓到再度失魂落魄,不过哥哥跟他说的那句话让他充满了力量。
他不能死。
这是哥哥对他最后说的话。
王瑜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是个做杂务的,但功夫也没落下多少,他灵活地躲开了横扫而来对我巨棍,直飞而上,幻化出剑,长剑砍想那巨棍,也只是在上落下烙印。
“小心。”
又一根须从王瑜身后偷袭而来,宁从白一个闪身,到了王瑜的背后,一把砍掉了那个根须。
“必须尽快找到赖羡儿,此地不宜久留,树冠开始重新收缩了,如果没有猜错,这一定是它的大嘴,这些蝉蛹裹着的都是路过的动物,它吸收这些血骨成妖。”
“可是要怎么找到阿羡?”两人一遍商量一遍战斗着。
“没有办法了,只能将这里面的蝉蛹全都剖了。”
如果猜的
没错,赖羡儿可能已经晕了,宁从白最担心的还是他那个怪异的肚子,他总觉得不是胎中胎,更像是有什么钻入了他肚子,要他以血肉温养一般,如今面对危险,那个未知很可能会要了赖羡儿的命。
“可是这树冠之下的蝉蛹太多,只怕还为来得及,这树冠便收缩完全,到时候只怕……”
王瑜不是怕死,他只是实话实说,他担心还没找到赖羡儿他们就已经死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
“动手吧,我们再快点便好。”
二人组合,战斗能力提升不止一倍,速度也在加快,王瑜建议从他出来的那个蝉蛹开始剖,也许他们靠得比较近。
赖羡儿痛得死去活来,晕过去又痛醒来,满身的汗水早已将那一层厚厚的伪装冲刷掉,也就多了一些空间,他轻柔地安抚着肚子里的人儿。
“宝宝乖乖,不要闹,睡一会,很快就过去了,别闹,啊……”
又是撕心裂肺的痛,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痛苦之中,最难受的还是喉咙,总有一种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的感觉。
“啊……”
“老宁,你看那个蝉蛹,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是脂粉,这就是阿羡的那个蝉蛹。”
王瑜看着那个蝉蛹无比激动,终于找到了,还有时间逃离。
只不过他们再快也快不过那巨树,就是那个刹那,整个树冠上的蝉蛹就跟荡秋千似的全都晃荡起来了。一时间眼花缭乱,昏暗的光线让他们看不清楚。
“这老树妖也太狡猾了。”眼看着目标就在眼前,也能让树妖抢先一步,到底还是他们大意了。王瑜愤恨地看着那些蝉蛹,绝不能死在这里,但要他放弃阿羡,他也做不到。
虽然阿羡这家伙老是作弄他,不过也不坏。
赖羡儿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呗摇晃出来了,他捂住肚子,这种眩晕的感觉让他吐了起来,很难受很难受。
“宝宝,你这是要了大哥的命啊。别闹腾了,大哥没力气了,快撑不住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赖羡儿状态很不佳,也从躁动中慢慢平静下来。
“宝宝真乖,你宁叔叔一定会
来救咱们的,这个破树根没什么了不起的。”
赖羡儿还是做了两手准备,点燃梦生花,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让这些有血有肉的家伙尝试一下这迷人的香味。
“是梦生花的味道?”宁从白闻到了,这花香太纯,他强压着心底的欲望,“老王,你封锁五感,我追寻梦生花找到阿羡,咱们破开蝉蛹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可是……”王瑜很担心,这梦生花吸入一点都会做梦,宁从白能够承受的住吗?
“没有可是了。”
宁从白率先出动,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只不过这梦生花太强势,宁从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若非被王瑜一手拽着他可能直接坠落了,王瑜划破蝉蛹,赖羡儿掉落,很虚弱,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扶着宁从白,在王瑜的掩护下,赖羡儿以一线针最快的速度唤醒了宁从白,外面不过须臾,在梦中他却又重复了一遍那噩梦,醒来满头大汗,但强悍的心理素质让他迅速加入到战斗里。
“现在,你没有任何机会了。”
宁从白如死神一般红着双眸,两次经历梦生花的“摧残”,他心底潜藏着的恶魔惊醒,魔神降临,他手中剑都变成了幽深的黑,剑气环绕着一股股魔气,这树吃了那么多的动物,此处早已环绕着满满一树的怨气,长剑吸纳着周围的怨气,宁从白挥出那一剑。
“啊……”一声嘶哑的惨叫声传遍整个秘境,这声音听得众人心中一颤。
巨树被魔剑一分为二,巨大的树干分成两半,各倒一边,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生命就这样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