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经纶背着手,脑袋抬那么高,估计都看不见花容。
“哎呀,没什么啦,只是投资了一点点小钱,算不上什么!花大夫以后如果想在琼州买房子,找我,给你优惠!”
花容:“那就不用了,我不像叶少那么有钱,买不起琼州的房子。”
叶彤吐得脸色发白,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嘴里阵阵发苦。
“哥,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也听不懂,菜里有老鼠的事还没说清呢!”
她哥老毛病又犯了,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儿。
害她出了那么大的丑,好心情都没了。
花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鼠这种东西晚上没人的时候才敢蹿出来偷吃东西,大白天的厨房那么多人,它怎么可能跳进油锅里去!”
“要我说,我还怀疑是你俩怀恨在心,趁我不注意把死老鼠丢进去,想害我丢工作!”
她指着叶经纶跟薛才。
“花容你污蔑人,我跟叶哥怎么可能干这么不入流的事!”薛才嚷嚷。
“怎么不可能?你能不顾我堂妹的意愿屡次骚扰她,你在不认识我的前提下在燕京的饭店骚扰我,都没得逞。”
“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花容用他们都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什么名门贵族,做起小手段来跟街头混混也差不多。”
“你胡说八道什么!”
薛才按着桌子就想跳出来动手。
花容让他丢尽脸面,直到现在他还是圈子里的笑话,就连自家人也不待见他。
薛才只能继续当叶经纶的狗腿子,这次的房地产生意他也投了钱,希望借着叶家的东风重新崛起,看谁还敢嘲笑他!
“松手,我今儿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小若就松了手。
心里头甚至还希望薛才多打几下。
薛才几步来到花容跟前。
大概日子不好过,他比先前给花晓鞠躬道歉时瘦了不少,没有做大老板的气势,反倒更加猥琐。
约莫成天当狗腿子,也多了狗腿子的气质。
就连举起的拳头都绵软无力。
花容抓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往上抓住他胳膊,转身,用肩膀做支撑。
嘭的一声,薛才四脚朝天摔在两个嫌疑人跟前。
热闹太好看,两个人都吸引得走不动腿了。
“疼、疼死我了,你敢打我!”
花容拍拍手上的尘土,“哎呀,今儿谁擦的地,对不起啊薛少,我们饭店的服务员把地擦得太滑了,我怕你滑倒摔倒脸。”
“本来就长得丑,摔破相还怎么当房地产公司的副总啊!才好心帮了你一把,这不就没摔到脸了嘛!”
薛才:“……”
摔到后脑勺,也没比摔到脸好多少吧!
直接摔到地上,肯定没有现在疼!
不对,薛才竖起一个手指指着他,发抖。
“你、胡编乱造,花言巧语,我根本没滑倒!”
花容转头问两个嫌疑人,“你们看到他没滑倒了吗?”
突然被提及,两人懵了片刻。
“俺没看见。”
“俺也没看见。”
“你听他们都说没看见,薛少凭什么说你没滑倒?”
薛才:“……”
他语文不好,脑子要被绕晕了。
“行了,趴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起来,不够丢人现眼?”叶经纶瞄了瞄开着条缝的包间门。
薛家衰落成什么样了,丢的是他叶经纶的人!
薛才撅着屁股爬起来,动作很难看,心里头对叶经纶也颇多怨念,尤其觉得屈辱。
叶经纶竟然在外人面前这样骂他,自己再前倨后恭,也没得到半分尊重。
可他还离不开叶经纶。
“饭店管事的人呢,这么半天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哎呀,屋里这是什么味儿,赶紧来人打扫一下!”冯海平擦了把汗,“不好意思啊,中午太忙了,请问是饭店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叶彤用手绢捂着鼻子,嫌弃自己吐出来的秽物,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虽然几乎感觉不到风的流动,空气又炙热,也觉得比不开强多了,脾气忍不住了。
“这么半天,你连出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当经理的?小破饭店就是不行,装修得再怎么好,也改不了小家子气跟土气。”
“早知道我自己留在市里,不跟你们来了,还非说什么乡下有乡下的好。”
“半点好没看出来,到处又破又烂,吃个饭还遇上这样的破事。”
“要不是听说国内很容易赚钱,我才不会申请做交换生回来,不管卫生还是别的什么,处处都比不上国外。”
花容要怎么让这些人留下来,根本来不及跟冯海平商量。
冯海平只能随机应变。
提前准备好了会挨骂、受冷眼,冯海平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不是因为自己挨骂,做服务行业的,被客人撒气都习惯了。
而是这片他从小生活的土地,自己的故乡、自己的国家,被人嫌弃了。
冯海平不是胜利村的人,也是丰县人。
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亲眼看着丰县越来越好、胜利村越来越好。
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付出,冯海平为自己的故乡自豪。
叶彤呢?
亏她也是花国人,出国几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不信国外的饭店也都干净得一尘不染。
要不是他们作奸犯科还跑来他们这,才不会故意害自己。
冯海平在心里啐了口。
我呸,还想赚我们的钱,拉倒吧,这种人不配过山珍海味的好日子!
叶彤指着飘着死老鼠的那盘菜。
“你自己瞅瞅,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东西,里头竟然有老鼠!还是说你们平常也穷到只吃得起老鼠了?”
满以为这次冯海平还道歉了,他却很肯定得道。
“我们饭店的饭菜里绝对不可能混进老鼠,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在安平大酒店工作时,冯海平就非常强调卫生,花容同样叫他们注意卫生,冯海平更是一天检查好几次后厨。
哪怕是燕京的饭店,这一点做的也不一定比他们好。
因为是故意丢进去的!
“那就是你们这个服务员故意放进去的,她还把我摔在地上,你们这的服务员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赶紧把她给我开除!”薛才问。
冯海平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问花容,“老鼠是你放的?”
“当然不是,是他们放的诬陷我,经理你大概不清楚,我以前个他们有过节,是我连累了饭店,要不你开除我吧。”
终于见到花容低头,虽然没认错,但只要开除她,薛才也还算满意。
他等着花容失去工作、灰溜溜离开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