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草芦残雪图》
有人没憋住,“噗……”地一声笑起来,引发了全场的爆笑。
这么严肃的场合,硬是被整成了菜市那么热闹。
直到主持人请出了本次拍卖会,德高望重的鉴宝大师,程老。
程老是业内的泰斗,至今无人超越,如神一般的存在。
老人家身体不太好,本不想来的,他朋友前一天给他卜了一卦,死活都要劝他来,说有大造化。
在众人鸦雀无声的仰望中,精神不济的程老坐到了台上的主位。
鉴宝就开始了。
首先,小汐从小包包里翻出她第一个淘的宝贝,锦泰兰戒指。
程老瞄了一眼戒指,脸都气白了,猛地咳起来。
他不看小汐,直接瞪叶以辰。
“叶七,你这小子!我敬你爷爷人品高洁,你怎么任你妹妹胡闹?拿地摊上五块钱的东西,污了我的眼睛?”
台下唏嘘声一片。
“老爷爷,你这是对我有偏见,你甚至都不愿意仔细看看这戒指?”小汐有点生气。
“你看它的掐丝工艺,现在已经失传了。”
程老这才看了眼小汐,勉强拿过戒指,瞬间,他石化了。
半晌,他老脸一红。
“老朽不中用了,向小朋友道歉!”
“这……这是前清贵妃,钮祜禄茹玥的戒指啊!险些错过了宝贝。”
“小朋友,这戒指哪里得来的?”
“是小汐从楼外面的地摊上买来的。”
程老:什么?!
又一阵咳嗽。
他极力平复了心态,报出此古董价值。
“底价五十万。”
“卧槽!”台下炸了锅,真的是古董啊!
“叶七妹妹运气真好,居然懵到一个宝贝。”
他们还在感叹唏嘘,戒指拍卖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最后,一位贵妇,以一百五十万得手。
好多人气自己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与宝贝失之交臂。
刚才程老自己打了脸,现在提起一万分精神。
“小朋友,你还有哪些宝贝?”
小汐极为郑重认真地看着程老。
“老爷爷,我宝贝很多。但是,请您一定要保证自己不要太激动,我怕老爷爷受不了这个刺激。”
程老又不痛快了:“小朋友别把话说得太满,全部都摆上来!”我看你还有多少地摊货?
小汐给杜新一个眼神,杜新立即从地上拿起刚才他背的那个袋子,简单、直接、粗暴地把里面的宝贝都“哗啦”倒在了程老的面前。
程老呼吸突然激烈,眼瞪得都要脱眶了,看似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古董,但放眼一看,哪个不是珍品?
当他看到混到古董里的一本书时,颤抖的手拿起来一看,《分金术》。
他双腿一蹬就要晕厥过去。
小汐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把按住他的手。
程老被小汐抓住手腕按住穴位,想晕晕不成了,但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小汐看她那么多宝贝还没出手,定不会让老爷子半死不活,耽误时间。
没法了,又得上猛药。
她端了程老面前的茶,快速从锦囊储物袋里拿出另外半颗增益丹,丢入茶水。
“老爷爷,喝杯茶,压压惊。”
程老喝下茶,不一会眼里有了光,是精光,他又几大口,把杯子里的茶水扯干,全剩茶叶。
他犹如强行注入一管子鸡血,恨不得来个鲤鱼打挺,在沙发上坐直了。
程老扯下话筒,耳麦,小声道:“小朋友,这本书你别拍了,直接卖给我,如何?”
“老爷爷,我这三本书都不卖的,我留给自己的。”
程老心里咯噔一下,在台上又不敢表现太过,他的思绪飘远……
程老的全名叫程生,这本《分金术》消失于世间上百年,没想到他们程家祖师爷著的书,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
因为程生祖上是摸金校尉,到了他这一辈就收手了,但不影响程生后来成为宝物鉴赏宗师级人物。
这是他们宗族的书,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让这本书回归宗族。
程老又平复了心态,带上耳脉话筒,认真开始鉴宝:不能得罪了眼前这位小姑奶奶。
很快,一大桌子宝贝被拍卖抢空。
连杜新花了五百元的买的地摊货,都回手两千多万。
接下来小汐拿出了那幅《草芦残雪图》。
程老想得到那本书,更要有意讨好小汐。
“小朋友,都说你这幅画不是真迹,你来证明一下?”就把场地交给小姑奶奶表演吧。
小汐站起来,走到拍卖台正中,工作人员连忙帮忙展开画。
“大家晚上好,我是叶小汐,我现在要介绍的这幅画是南朝书画家,王朝云,王大家的真迹。”
“王大家主要醉心于书法,他的画寥寥无几。
在他被贬官苍州的那几年,是一生最不得志的时候。是这个时期,他画出了两幅珍品,其中一副,就是这《草芦残雪图》。
后来王朝云复起官拜宰相后,再也不作画了。”
台下好多懂行的人呆住了。
没想到小女孩那么博学,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
此时董广发站起,再也不淡定了。
“叶小姐,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收藏了这么年,才知道台上这幅《草芦残雪图》是赝品,你口口声声说是真迹,简直信口雌黄。”
这一下,把气氛抛向高潮。
“大家安静,你们大人们怎么那么浮躁?小汐还没把话说完呢。”
“你们仔细看这里。”
摄影师连忙把镜头对准了小汐指的地方,大屏幕上出现了《草芦残雪图》放大的草庐部分。
下面一下安静如鸡。
小汐指着草庐的窗口,一老者卧坐窗前。
“这老者手持一盏油灯,油灯虽仅照亮窗前残雪,但这油灯却隐射出王大家心中不灭的希望,这是照亮他前程的一盏心灯。”
小汐稚嫩平静的声音,好像有一种魔力,把大家都带入了寒夜、草庐、残雪的意境中。
“所以真迹与赝品的区别就是……”
“老者手中的油灯!”
“赝品的复制者,虽也有才华,但他急功近利,居然不小心遗漏了这珍贵细节。”
“所以,台上这幅画才是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