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换澜深吸口气，突然觉得处理男女之事，比投个项目更复杂。
“沈熄，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沈熄手中捏着串檀木手钏，也不知道是谁的，已经被盘的很漂亮。
他垂眸须臾，在抬眼，嘴角有温柔的弧度，轻点点头。
“嗯。我的确是想跟你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摒弃掉它是场利益关系的产物，重新正视它的存在，并保护与爱重。
季换澜想给安安女士疯狂点赞。
与此同时，点赞的动作与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一致，敲得她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怎么回应沈熄。
好半天，她道：“我出差回来再说？”
沈熄面对她时总是很温柔：“好。”
季换澜起身要上楼，“你有烟吗？”
拿出香烟，他说：“半支。”
只能抽半支。
季换澜笑了笑：“好。”
他们，一人半支。
-
衣帽间。
季换澜燃烧完半支烟就想过来收拾衣服，结果就见沈熄在里面，桌上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你……”
沈熄回头，“你不是要出差？”
他在给她收拾要带的衣服。
季换澜走过去，“去的地方温度有点低。”
“大衣带了，还带了一些眼罩。”
听他说的那些，季换澜心中不免惊讶。
这个男人居然这样贴心。
原来不是所有董事长只会让人伺候的啊。
他好像正在一点点的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
“在外面遇到什么难题，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也许我能帮到你。”
季换澜蹲在一边，就那么托着下巴看他，“担心我被人欺负？”
沈熄帮她叠着长裤。
过了会儿，他才发出一点声音，“嗯。”
季换澜睫毛一颤，开了个玩笑：“那你跟我去不就得了。”
沈熄看向她，半天都没作声。
“说笑的。”季换澜起身：“我自己收拾剩下的，你去歇着吧。”
“你去哪个国家？”
季换澜报了个欧洲某个国家的名字。
沈熄记下了。
-
第二天，季换澜八点多就出门了，沈熄没有送她，也一道去了公司。
到了欧洲的季换澜穿上了大衣，这里风很大，她投入进工作的状态有点吓人。
而这次临时出差，季换澜还没忘记把沈焕与挨过打的沈烁带上。
沈焕负责拎包，沈烁负责推行李，一个一脸灿烂的笑，一个苦逼着脸，就跟要去奔丧似的。
季换澜忙着与对方企业碰面，无暇顾及他们。
她跟对方谈了几个小时，这两个人就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
沈烁这个大少爷满腹怨气与牢骚，“连个酒店都不给我们开，真够抠的。”
沈焕听到了就当没听到，出门之前父母特意叮嘱，让他千万不要跟沈烁同流合污，二嫂就是要治一治八伯一家的。
更是嘱咐他，哪怕季换澜说路边的狗屎是香的，他也得举双手赞成。
九叔真是耳提面命：“干啥啥不行就算了。拍马屁要是还不会拍，你就真的废了。我跟你妈还不算年纪太大，拼一拼也还能再养个小号，你好自珍重。”
沈焕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很难过：“妈你们也要保重身体。”
九婶很不耐烦：“快走吧。有你爸在，我不会想你想到便秘就是了。”
沈焕：……
从回忆中抽出，包厢的门开了。
季换澜与对方公司似乎谈的非常愉快，并约定明天一起共进晚餐。
把他们送上车，季换澜才松口气，神经紧绷了三四个小时她也累。
“查查附近哪有好一点的酒店。”季换澜直接坐到了路边椅子上。
沈焕拿起手机就开始查。
“你怎么不自己查？”沈烁被人伺候惯了，头一次被人使唤自然不服气。
季换澜瞥他一眼，又将目光挪到他还一瘸一拐的腿上，“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沈烁目光闪躲，梗着脖子撇开脸不说话了。
很快带着拍马屁任务而来的焕公子查到了酒店：“这两家，二嫂看怎么样？”
季换澜挑选了一家，“走。你开车。”
焕公子颤颤巍巍接住女人丢过来的车钥匙。
而第一个抗议的就是沈烁：“你让他开？！他考驾照科二挂了八次！”
季换澜不以为意，“不要紧，我命硬。”
车门开着，她看着沈烁：“要不你跟着跑过去？”
沈烁咬牙切齿。
焕公子坐上了主宰着一车人性命的座位，扣好安全带，咽了咽口水，“二嫂您……您坐稳啊，我车技不行。”
“走吧。”
于是乎，按照导航路线行走的焕公子，把车开出了碰碰车的既视感，急刹，起步三点头，突然熄火，一样都没少，各个都给季换澜展示了一遍。
季换澜不晕车，但有点眼晕。
早知道，带沈燃出来或许能靠谱点。
毕竟那可是睿智到在踩踏事件中，能够选择垃圾桶当做避风港的大聪明。
“沈焕！！我好不容易接上的腿马上要被你晃断了！！”沈烁撕心裂肺的叫。
焕公子很淡定：“那你开。”
十秒钟后。
季换澜默默地抓住了车顶的把手。
因为沈烁真的拖着一条骨折的腿，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跟命比，一条腿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乎，车里出现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画面。
沈烁踩一脚油门就哀嚎一声：“呜呼！疼！！”
再踩一脚刹车时，他又喊：“呜呼呼！！！疼疼疼！”
然后三个人就在这么诡异的叫声中，安全抵达了目的地。
焕公子鼓掌：“沈烁哥很优秀，断了腿都能上马路。”
沈烁瞪他一眼，气呼呼的一瘸一拐蹦哒着进酒店。
开了房间后，沈烁面无表情：“为什么我要跟他一间房？”
焕公子尖叫：“你还想跟二嫂一间房不成？”
季换澜：……
她捏着卡去往电梯门口，第一次质疑起自己的选择来。
怀疑自己把他们俩带在身边的决策，是不是真的不怎么明智。
电梯里。
沈烁忍不住吐槽：“沈焕，你高考落榜真的是实至名归。你这脑子，也就涮火锅还有点用处。”
焕公子提醒他：“倒卖人体器官犯法。”
沈烁：……拒绝跟傻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