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书房。
江老先生得知江淮远刚刚的所作所为后,气的拍案而起。
“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心慈手软!能成什么大事!”江老先生怒斥着江先生。
可挨骂的江先生除了皱着眉头,并没有跟着一起指责江淮远。
“爸。其实……”
江先生顿了顿:“其实我们没有必要非得用这样的手段。淮远年纪小,可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你准备在点心上动手脚的事,你也没有提前告诉我啊。”
“我做什么事还需要跟你报备?”江老先生怒火中烧。
江先生也不高兴了,“既然您这么不管不顾,那又何必拉上我们父子?您自己去跟桑姆合作不就行了?”
“你……”江老先生气的狂咳,“逆子!”
“晚上……晚上让江淮远给我滚过来!”
江老先生原本打算利用那些点心,来把上次失火的过失转嫁给沈家夫妇。
这样一来,不仅江家能撇清干系,也能做点舆论压一压华融与星港风投的风头。
这对江家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场合,江家会使用这样简单的事情去诬陷沈家夫妇。
那些商人喜欢阴谋论的多,凡事都习惯性想的复杂,江老先生便想利用这一点。
谁知道中途自己的孙子杀了出来!!
“您消消气。”陈叔给江老先生倒了杯茶。
“这两个玩意儿,一个像我的都没有!”江老先生气的脸色涨红。
-
傍晚六点钟。
江淮远亲自送沈熄与季换澜等人上的车,“注意安全,改天我们再见。”
车上的四人同样礼貌性的与江淮远告别。
等车子发动离开江家后,宗烨才问:“就这么平平常常?江家怎么没搞事情?”
白丞也觉得纳闷:“这个江淮远怎么到后来几乎全程都在陪着咱们?”
江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为上次失火的事情道歉的。
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沈熄这时候道:“你们没发现,那会儿江老先生说把我们带去的点心分食,但最后却没送来的事情吗?”
“注意到了。”季换澜说。
沈熄看向她,“你怎么想?”
季换澜笑了笑,脸上竟然有点不大好意思:“我龌龊的想着,江老先生应该想用那些点心做点文章。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被江淮远拦下来了。不然无法解释他后面全程待在咱们身边。”
在场的人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与江家合作关系密切的人大有人在。
但江淮远哪都不去,一直跟他们在推杯换盏闲聊着。
这很奇怪。
-
江家。
最后一波宾客们离开后,江淮远就被陈叔叫走了。
书房中。
这会儿不仅有江老先生,还有江夫人也在。
江淮远进来后,径直坐下。
“我让你坐下了吗?”江老先生强压着怒火。
江淮远缓缓抬头,他静静地看着已经年过七十的爷爷。
他道:“爷爷,您都这个年纪了。应该颐养天年才是。”
江老先生眼睛瞪了起来,“觉得我不中用了?”
“是有点儿。”
江淮远从来没有这样不礼貌过。
可是这一次,江家父母一句话没说。
“江淮远!!”江老先生大喊。
“爷爷。您不能这样做,您有把握能成吗?如果不成怎么办?您倒是可以在多少年以后入土为安。我跟我父母呢?我们会成为他们的报复对象。江家会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
江淮远语气严肃:“如果您依旧这样肆意妄为,不顾整个江家的未来。我觉得,您还是比较适合在国外定居。”
“威胁我?”江老先生笑了起来:“好啊!我孙子翅膀硬了,都要把我赶下台了啊!”
这挤兑江淮远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刺耳。
江老先生盯着自己的孙子,“你到底是因为不赞同我这么做,还是怕伤害到那个有夫之妇?”
这事儿牵扯到季换澜身上,让江淮远很不爽:“爷爷,您的想法有点偏激。这跟对方是谁毫无关系,而是你这么做,完完全全是在把江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你要是没有那个真本事去打商业战,那就好好养老。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这是江淮远第一次,正面跟自己的爷爷杠上。
想当年江淮远的父亲的都没有这个勇气。
“你……”
江老先生一气之下,竟随手抓起烟灰缸,对着江淮远就砸了过去。
“儿子!!”江夫人大喊一声。
好在江淮远反应快躲了过去,并没有被砸到。
可江夫人却急了,扭头就对江老先生吼道:“你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江老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夫人。
连一个儿媳妇都敢跟他这样说话了?
江淮远赶紧把母亲护在身后。
江先生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对自己的妻儿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江淮远拉着母亲就往外走。
“不许走!”江老先生怒不可遏。
江先生忽然看向老父亲,“爸。”
同一时间,书房的门关上了。
江淮远送母亲回了卧室,他沉默半晌,最后问道:“我爸跟爷爷的计划,您一开始知不知道?”
江夫人扶着椅子坐下来,保持着沉默。
沉默有的时候,真的犹如晴天霹雳。
江淮远有些费解:“妈,你明知道我喜欢季换澜。你居然还同意他们打算做这么恶劣的事情?”
“我能阻止得了吗?”江夫人眼中带着几分苦涩,“你爷爷那么强势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话算得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夫人张了张嘴。
江淮远眯起眼眸,猜测着最不想听的答案:“您心里该不是很希望季换澜消失吧?您压根就不喜欢她这个有夫之妇的身份是不是?即便她以后离婚了,您也接受不了她吧?”
“我……”
“我跟她都没什么关系。而有关系的几率又那么小,您何必呢?”江淮远失笑。
这一刻,江淮远只觉得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原来他的父亲母亲,根本就没有看起来那样的慈爱温和。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