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之他就是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只想儿子平安无事,别牵扯进这个烂摊子里最好。
江淮远醒来的时候,麻药劲还没过,人有些不清醒,会下意识的说一些话。
只见江家几位长辈刚刚凑过去看望他,就听江淮远看着江老先生道:“不许害人命……”
这话一出,江老先生脸都绿了。
他一时没忍住:“你这个不肖子孙!”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指责他这个爷爷,左右他的事情!
“爸,淮远都这样了,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江先生很不满。
“是我想说他吗?你看看他!”江老先生愤怒的去了一边。
江夫人只在意儿子伤情如何,根本无所谓公公生不生气。
“淮远?”江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提心吊胆的。
好在伤的并不重,调养调养就好了。
江淮远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闭上眼睛休息了,人还不怎么清醒,自然也就顾及不到其他人的情绪。
即便他清醒着,估计也不会去安抚江老先生。
得知江淮远住院后,季换澜沉默了很久。
汪霍半晌才问道:“季董,要不要过去送个花篮?”
季换澜是在分析最近听到的这些消息,她越来越怀疑,这明云城逐渐乱成一锅粥,极其像是师父的手笔。
但她又不能多问,问了很容易又要挨师父的骂。
“你代替我去送个花篮吧。去之前顺便给观棋打个电话,问问他家老板送不送。”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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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三点多钟。
汪霍与观棋在医院门口碰面了,他们的老板谁都没亲自来,特意派他们两个过来跑道的。
两人刚要进住院部,汪霍拦住观棋,“你等会儿……”
观棋疑惑:“怎么了?”
“咱俩得确定一下其他人有没有来看望过江淮远。”汪霍说:“万一江家没把这事儿放出去消息,咱俩突然这么过来,那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观棋一愣。
这么浅显的破绽,他居然给忽略了!
“汪兄说的有道理。”
两人刚刚嘀咕完,就见有几个人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那是唐家的人吧?”
“嗯。”
汪霍刚刚特意把脸背过去了,没让那些人看见自己。
俩人又等了一阵子,等到第二波人进去都出来了之后,他们才进住院部。
结果刚刚到病房门口,咣当的一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后退了几步。
病房的门没关严,里面传来江老先生的怒吼声:“你清醒还是不清醒的时候都在说胡话!什么叫是我造成的?我做什么了?”
“我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江家!那两家不除掉,我们怎么翻身?难道你想让江家一辈子都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不成?你这个不争气没有血性的东西!”
“季换澜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这么来顶撞你的爷爷!”
“够了!”
江淮远突然提高音量,“我觉得您真的是年纪大了,说话都这么不知深浅,没有分寸。我还要养伤,爷爷没什么事不需要过来了。”
“你……”
江老先生见江淮远居然撵自己,气的胸口一阵刺痛,脸色发白,突然间就倒在了地上。
“爸!”
“医生!医生!”
里面一团乱,汪霍与观棋趁机走了。
通过刚刚那些只言片语,他们也已经完全能够确定江家的目标真的是星港风投与华融。
两人赶紧各自回了公司,将听到的所有对话都转述给了老板。
随后季换澜与沈熄第一时间回了半山腰。
詹老听完他们两人说的这件事,只是问了句:“那老头儿病倒了吗?住没住院?”
季换澜说:“这个不清楚。”
“打听打听。”詹老用热毛巾擦着手:“要是住院了,你们是要去探望探望的,到时候记得带上我一起。”
江老先生的确被气的住了院,不过这事情也还是第二天才放出来。
季换澜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提前跟唐岐打了声招呼,然后选择在第二天去医院。
-
翌日。
季换澜与沈熄早早地收拾妥当,却不成想居然在家里等了詹老半个多小时。
等詹老下楼来后,季换澜赶紧询问:“师父,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说完后,她才注意到今天的詹老打扮的格外的精神抖擞。
带着些许唐式风格的套装衫子,头发还特意梳的很是利落,还戴着一副不知道有没有度数的眼镜,意气风发的感觉。
“我没不舒服啊。这不是去探望病人,当然要有点气色。”詹老慢悠悠的往外走:“走吧走吧。”
老大老二对着季换澜耸了耸肩,他们也不知道今天的詹老在臭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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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
爷孙俩住的病房不在同一层,科室不一样。
按照长幼尊卑,他们先去探望的江老先生。
得知他们来了,江家夫妇也赶过来陪同。
“沈总,季董。詹老先生。”江先生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之前他们就知道了詹老是季换澜的老师,如同父亲一般的身份,自然要给予尊重。
詹老坐到床边看着江老先生,“岁数大了,可要注意身体。不能情绪太激动的。”
江老先生努力保持着微笑:“詹老说的是。”
这时候詹老看向他们,“你们也不用陪着我们两个老头子,去看看江总怎么样了。”
季换澜与沈熄也没推辞,将带来的花束放下,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江家夫妇走了。
眼下,病房里只有詹老、老大老二,以及江老先生和请的护工。
“论年纪,你得叫我一声老哥。”詹老呵呵笑着,“心脏的问题可不能忽视。”
江老先生:“老哥也是。不过您气色看起来可比我好多了。”
“那是啊。”詹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主要我闲事管的不多,也没长什么黑心眼,当然不会被气的进医院了啊。”
江老先生面色一变,“老哥你这说的话……”
“难听是吧?”詹老保持着笑容:“正常。毕竟实话都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