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田出事之后,上级并没让孙鹏代理局长,而是让党组书记陈晓东代理。
于是乎,局里绝大多数人都抢着去舔陈晓东,让原本就被边缘化的孙鹏更加形单影只,完全成了个透明人。
这种情况给孙鹏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和困扰,甚至是冷酷打击。
虽然最终孙鹏成功上位,但这其中一定有个博弈的过程。
前世,赵一鸣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一世,这根大腿必须要抱。
因为,孙鹏做了两年的局长,就调到省里,做了发改委经济计划处处长。
之后不到一年,他就成了发改委副主任,荣升副厅局级。
转年,他又到安江市做了常务副市长,一下子踏上了仕途快车道。
后来,孙鹏是在三江省常务副省长任上退休的。
这哪里是大腿,简直就是参天巨树,不抱他天理难容。
刚启动摩托车,准备回单位,就接到了王友明的电话:“赵一鸣,那天晚上,是你挑唆老李和小王去档案室看热闹吧?”
赵一鸣身子一震,卧槽,王友明这个活王八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主任,您这话说的,别说局长,就是您我都惹不起,我哪儿敢?我刚到单位,刚六个多月,连试用期都没过,您说我有这个胆量挑事儿吗?我向您保证,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一鸣脑海中飞快转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哼,赵一鸣,我告诉你,你小子悠着点,该怎么做人,你自己掂量一下,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陈书记对你可是有很大意见。”
王友明气急败坏地说道,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赵一鸣哼了一声,显然,这个王友明已经飞快的搭上了陈晓东的线。
不过,他丝毫没放在心上,启动摩托车,直奔单位。
地震局是个清水衙门,与老干部、档案局并称三大养老基地。
在这种单位,根本没有出彩的机会。
一般来说,分到这样的单位,基本上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
许多人,都是以这个单位为跳板,谋个编制后,会想尽办法跳到其他油水大、易出彩儿的单位。
赵一鸣也是这么想的,上辈子他在地震局做了三十年冷板凳,最后还跳楼轻生,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这辈子,他怎么也得灿烂一把,不说高官厚禄,坐在前排,最起码也得弄个处级。
其实,赵一鸣这想法还是格局小了。
都说亚马逊森林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两周后会让德克萨斯发生一场风暴。
他莫名其妙带着望气术逆流过来,重活一世,谁也不知道他的极限会在哪里。
“笃笃笃。”
赵一鸣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孙鹏的办公室门。
“请进。”
一个温和宽厚的声音传来,赵一鸣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推门而进。
“孙局,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您?”
孙鹏个子不高,方脸,双眼炯炯有神,大约三十七八岁模样。
能在这个年纪走上副处级领导岗位,确实了不起。
“一鸣,我有时间,来来,快请坐。”
孙鹏很客气,甚至亲自给赵一鸣倒了一杯水。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他立刻表现出感动、激动、兴奋的情绪。
“领导,您也喝水。”
赵一鸣接过水,放在茶几上。
接着,他赶紧拿起暖瓶,给孙鹏的杯子满上水,又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领导,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我的思想,以及工作上的一些感悟。”
“好,你说。”
孙鹏神色和煦,让人如沐春风,无形之中,赵一鸣也轻松了许多。
他首先汇报了自己工作半年来,在思想上的转变和对工作及党的认识。
然后又汇报了自己在工作中如何发挥主观能动性,结合自己的专业,努力完成工作任务的行动。
同时,他也委婉表达出能够在岗位上做出成绩的愿望和决心。
“一鸣同志,我对你也有了解。作为地质方面的研究生,你虽然不能从事研究工作,我相信,在地震局一定有机会大展身手。我们三江省所处位置,并不在活跃地震带范围。虽然古代有一些发生过地震的,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异动,因此,我们平时并没多少事情可做。”
赵一鸣心中一喜,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提起地震的事情。
“领导,您说得不错,我们所在位置,甚至全省范围,都没有活跃地震带。相对来说,我们地震局的工作量少了很多。但是,说句僭越的话,这也让我们的工作很难做出成绩。”
孙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赵一鸣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嘴巴,甚至还低下头。
他捏着手中的资料,似乎在跟着薄薄的几张纸较劲。
他这是在通过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告诉孙鹏,他有话说,但又不敢,有顾虑,可又跃跃欲试,所以才会这样矛盾。
“一鸣同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一鸣猛地抬起头,有些踌躇地说:“领导,您,您不介意我胡说八道?”
“哈哈,一鸣同志,我孙鹏是听不进意见建议的人吗?尽管说,有什么了不得的?再说了,这里就我们两个,说错了也不怕。”
恐怕赵一鸣是唯一一个跟孙鹏主动接触的局职工,至少,据他所知,自己入职这半年来,从没人进过孙鹏办公室。
通过孙鹏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对赵一鸣有很大的包容度。
或许,这也是对“汇报工作”的积极回馈。
“领导,我读研时,曾经跟随我的导师,著名的地质学家胡边铭教授研究过咱们三江省的地质,发现咱们江宁市部分地区的地质不是特别稳定。尤其是饶岭山一带,是板块挤压形成的隆起山脉,很有可能会引发低烈度地震。”
孙鹏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外界不清楚胡编铭教授的分量,可只要跟地质沾边的圈子,这可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这位胡教授,就是地质灾害研究与防范领域天花板级别的科学家。
既然是胡教授说的,那么,就一定有很大可能。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问道:“胡教授真这么说的?”
“领导,我这里有份资料,就是胡教授知道我来到地震局工作后,指导我写的一个防震减灾方面的建议报告。另外,胡教授前几天还跟我说,绕岭山区近期情况不对,让我多观察蛛丝马迹。”??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