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怎么想不明白？甭管杨博韬和赵一鸣有没有错、犯不犯法，不是咱们可以出手解决的。更何况，天赐上次招惹了省委副书记于振华，这事情真完了吗？马上就要换届，于振华可能就得再上一层楼。你说，如果他确定能成为省政府一号，能够忍受天赐对他女儿的羞辱吗？甭管那女孩儿有没有被那啥，但这牵扯到脸面和名声。换作你，你能忍受侮辱自己女儿的人吗？”
杨万福有些激动。
“不可能！”
他狠狠瞪了杨天赐一眼，又道：“这件事情，从谋划到实施，没有几天，能够策划什么样的计策？根据天赐说的，我算了算，这个事情至少动员几十人，很多都是他亲自找对方谈的。这说明什么？你我都知道，事以密成，这么多人参与，谁能保证这里面没有出任何一个叛徒，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谁都清楚，天赐这是在正儿八经地对付国家干部，而且还是市委书记。”
严祝叹了口气，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省里已经把这件事情定性为违反政治规矩，万福，说白了，省里要对那些现场举报的人下重手，哪怕赵一鸣的所谓贪腐问题落实，那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顿了顿，站起身来，作势离开。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说：“万福，有时候需要做决断。另外，天赐最迟明天就出国吧，今晚能走最好。”
杨万福没吭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杨天赐，挥手让保镖暂时离开。
“天赐，去烧房子的人还在你控制之中吗？赶紧处理掉。对了，还有那个小女孩儿，但凡能够证明在你面前跳地，也都处理掉。”
杨天赐看了杨万福一眼，不说话了。
杨万福愣神了会儿，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对方给杨天赐订机票，最早的一班飞机，走得越早越好。
然后，他给孙耀光打电话。
“老弟，打死吴军的警察，搞定了吗？”
“福哥，天赐拿了两百万给他俩安家，他们已经答应把所有责任揽下来，然后栽赃给赵一鸣。对了，陈天好、贾仁他们正在对付赵一鸣，想让赵一鸣签字。但赵一鸣现在还在扛着呢。贾仁那边已经开始上手段，福哥，天赐说你都安排好了，肯定不会出篓子？”
杨万福眼前一黑，这个小王八蛋，竟然打着他的旗号做事，这是真恨不得他这个老子早死呀。
“老弟，能够让赵一鸣签字画押那更好，实在不行…对了，我听说他身手不错，打架是把好手？似乎三四个大汉都降不住他？有时候，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有必要动用更加强力的手段，你说是不是？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对了，听说大侄子在煤国生活有些拮据，我这个做大爷的心疼呀，已经安排好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人去他那里了。我让人给他捎了五十万煤元，还有一把火器，煤国比较乱，没有东西防身怎么行？”
孙耀光脑袋嗡的一下。
他把儿子孙要强偷偷送到煤国，并没让杨万福知道，但今天看来，自己搞的小动作，姓杨的都看在眼里。
“福哥，我带孩子谢谢你了，等孩子放假回来，我让他去看您。”
说完，孙耀光就挂断了电话。
杨万福的意思十分明确，要么赵一鸣老老实实在他们制作的口供上签字，要么就…
果然，这个杨万福还是那么的凶残、狠辣。
“嘶！”
突然孙耀光倒吸一口冷气，事情不对。
他仔细想想整个事情的经过，突然拍了一下额头，“他么的，竟然被那个小兔崽子给耍了。”
本来这事儿他就没怎么掺和，都是陈天浩那帮人在处理。
市里调查组下来，只是走了过场，陈天浩却利用这个机会，让人安排了假证据，把物业楼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
那样的现场，想要找到什么证物，除非时光倒流。
原本他以为这事儿就是为了恶心赵一鸣，没想到杨天赐竟然还准备直接将赵一鸣打落深渊。
至于后面的事情就更加离谱了，孙耀光索性不参与。
但是，现在杨万福发话了，他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他是公安局长，很清楚某些事情会导致什么样的代价。
比如杨万福的要求，那纯粹是杀头的买卖，根本干不得。
到底该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伤害到赵一鸣，更不可能将赵一鸣弄死。
…
“姓赵的，进了这个屋，还真没谁能够囫囵个儿的出去。”
在一个伪装成资料室的房间里，墙上、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屋里满是血腥味儿，稍微待一会儿，就会感到恶心。
但是贾仁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兴奋。
他的警服扔到了一边，胸口刺青榔头十分狰狞。
一手捏着硬牛皮腰带，一手夹着香烟。
他吐出一口烟雾，喷在赵一鸣脸上。
“签字，你如果不想继续遭罪，就签字。小子，这是我的秘密审讯室，无论多么硬的嘴，都会被我撬开。你现在告诉我，签还是不签？”
“我没想到，在公安局内部，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更没想到会有你这种人。贾仁，你说你傻不傻？你没发觉，陈天浩、周联防都不出面吗？你以为你是英雄，你只是被他们抛弃的炮灰而已。贾仁，我是正科级干部，是市委办秘书一科科长，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你想过吗？如果你刑讯逼供的事情败露，等待你的是什么？”
赵一鸣的双手被铐在墙上的暖气管上，被迫踮着脚尖站着。
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伤痕，但衣服下面的皮肤，都是一条条的青紫痕迹。
那都是贾仁用皮带抽的。
“你小子嘴还挺硬，我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你以为我傻？我他妈的有杨少做靠山，会怕你这个小小的秘书？我告诉你，我弄死你，杨少爷会保我下辈子荣华富贵。”
他笑了笑，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然后，他把手中皮带转了一个方向，原本握在手里的卡扣，现在在最前面。
“小子，看到了屋里这些刑具，都是我从电影电视和那些虐待电影里学的，嘿嘿，告诉你，你一定会很爽的。现在，我给你来点开胃小菜。”
贾仁手高高扬起，然后狠狠抽在赵一鸣身上。
赵一鸣疼得哼了一声，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瞬间出现、滚落。
“哈哈哈，爽不爽，这才是第一下，后面，我会让你皮开肉绽，或许，会流干你身上所有的血，哈哈哈。”
啪！
啪！
啪！
每一下，赵一鸣都会闷哼一声，颤抖一下。
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不喊出来。
能够支撑他的，不是什么希望和意志，而是贾仁头上那黑得像墨汁一般的气。
他坚信，这家伙的末日就要到来。
“你他么还真硬！”
就在这时候，贾仁骂了一声，手一抬，皮带抽在了赵一鸣的胳膊上。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阻隔，或许是巧合，眼看着他的皮肤啪的一声裂开，接着无数鲜血流了下来。
“贾仁，你继续呀，看爷爷我能不能挺住。来呀，来呀！”
赵一鸣疼得浑身颤抖，拇指扣撕扯着他的手指，感觉快要断了一样。
“你他么的敢骂我？”
贾仁眼中凶光一闪，扔掉皮带，抡圆了胳膊，就向赵一鸣脸上打了一拳。
赵一鸣头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留下了一片血迹。
他看了贾仁一眼，接着意识就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