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道理赵一鸣当然懂得,当着市委市政府几大巨头的面儿,他哪里有资格说什么?
“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我们这不算是正式的会议,只是坐在一起来聊聊天,你一直参与了行政审批中心案件,相信你对情况掌握的更加清晰,也应该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大胆的说,算是给我们几个一个参考。”
杨博韬温和的看着赵一鸣。
赵一鸣看了看其他几位领导的脸色,知道自己确实躲不过去了。
“各位领导,我就说说自己的感想,限于水平问题,肯定有各种问题,请各位领导谅解。”
“好了,不用这么客气,说。”
钱并森皱起了眉头。
赵一鸣不敢再啰嗦,酝酿了一下,说道:“我们正在开展党风建设活动,这次出事,应该是我们的一个成绩。本来党务工作更多是务虚,那么,为什么不能通过某种方式把务虚的工作变成务实呢?”
省日报社大记者苏凝寒正带队在江宁市采访,想要推出基层党风建设活动系列报道。
这就给了江宁一个化危为机的机会,也是一个向外界展现江宁市委市领导对政治腐败,构建和谐社会,打造良好营商环境的决心和实际行动。
杨天赐案件和老面杀手案,让江宁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尤其是老面杀手案,刺杀的是市委书记,这是建国初期那段特殊岁月之后,几十年少有的刺杀当政高级官员的案子。
案发初期,调门很高,严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严惩不贷。
但是,当真的把老面杀手抓到,把徐老六捉拿归案,竟在一瞬间,啊你落下了帷幕。
除了那几个被免职的倒霉蛋,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因为这件事情落马。
赵一鸣不知道高层是怎么考虑的,但隐约知道,这件案子实际上并没完,好像还在秘密调查什么。
至于矛头对准了谁,现在谁也说不清。
可无论怎么样,有一点是完全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省里对江宁的观感很差。
在他们印象中,江宁灰暗地带太多,腐败太多,官员不作为、乱作为现象太明显。
这对江宁来说,或者对江宁的领导层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赵一鸣现在所做的,或者说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扭转这种局面,改变上层的这种印象。
那么,就必须下重手。
但是为了维护稳定和谐的大好局面,为了正常工作的开展,就只能抓大放小,小惩大诫,有的放矢,不搞诛连,不扩大打击面。
一方面,在全市党员干部中形成一种威慑,一方面,也借此机会,向社会展现新领导班子的反腐决心。
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举数得。
“总体而言,就是两点,第一,行政审批中心的案子,在行政审批中心内解决处理;二,严惩首犯、要犯,处罚从犯。这就是我的想法,不足之处,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赵一鸣说完后,何俊第一个开口。
他先是表扬了赵一鸣的分析和考量,然后同样提出了同样的建议。
只是他是从组织方面阐述的,一个是扩大打击面,或许能够拥有更好的战果,但其他单位、其他体系万一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怎么办?
另一个,就是如果查处了过多的人员,导致青黄不接,怎么办?
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随后,宣传部长姜娜也发表了赞同的观点。
杨博韬看向其他几位。
郑燕青同意赵一鸣的说法,但不同意他局限在审批中心内的说法,可以暂时不设计其他单位、其他人员,但是完全可以掌握相关线索,甚至展开秘密调查。
各位领导都倾向于郑燕青的意见,并最终形成了决议。
赵一鸣没敢跟姜娜一起走,甚至不敢看她那幽怨的眼神。
这几天的事情他实在是有些困惑,包括公事和望气术的变异。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赵秘书是吗?我等您很久了。”
也就是赵一鸣心理素质强大,换做别人,这大晚上的,或许真会吓出心脏病。
他转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简直漂亮到妖孽的女人。
说实话,这是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哪怕在灰暗之中,也难以演示他那耀眼的魅力。
她有着一张瓜子脸,皮肤细腻,白皙,在黑夜的衬托下,竟然反射着白。
眉毛之下,是优雅高挺的鼻梁,那犹如玫瑰花一般的嘴唇,红润欲滴。
尽管穿着一套简约的藕荷色休闲装,但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她的气质是那么的独特,清纯之中藏着妖媚,火辣之中包裹着清冷,美丽,优雅,充满魅力。
“你是?”
“赵秘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娜,是玉福集团财务总监。”
赵一鸣上下打量了一番胡娜。
最近这几个月,胡娜这个名字若干次出现在他的耳中,可惜得是,缘铿一面,从来没有碰过面。
盛名之下,果然风华绝代。
勿怪杨万福这个大佬能够不顾自己老婆的家世,对外宣称胡娜是自己的“夫人”。
以严玉珍的度量,竟然没有为此找胡娜的麻烦,这简直就是奇迹。
赵一鸣心中仅有的一点波澜瞬间消失。
不用问,胡娜这时候找自己,一定跟她那个所谓的本家兄弟胡大川有关。
“胡总,这大半夜的,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吧?”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位胡总见大晚上一点多还不休息,躲在自己门外,守株待兔,没有什么事情才怪。
“胡大川有眼不识泰山,当着赵秘书的面胡说八道,让您见笑了。”
“胡总,你错了,胡大川,不是胡说八道,是胡作非为,是为非作歹,是置国法于不顾,是利令智昏、草菅人命,是仗势欺人,坏事做尽。”
大晚上的,赵一鸣声音也得很低。
但那充满了力量感的话,仍然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胡娜就脸色一变,身子甚至抖了抖。
“我兄弟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哦,赵秘书,你不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吗?这么晚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邻居们休息,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