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泰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钱炳坤，皱了下眉头，没有再说话。
“大家都不说话，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杨博韬一锤定音，冷冷扫了杜斌和钱炳坤一眼，直接宣布了散会。
没超过十分钟，赵一鸣就接到秦长河的信息，问有没有机会向杨博韬汇报工作。
刚才在接杨博韬回办公室的时候，确实说过让秦长河找机会过来。
因此，赵一鸣直接说他会安排时间，秦长河立刻表示了感谢，并且，还提出晚上一起吃饭。
“老秦，低调一些，前往那不要张扬，你还不算正式上任。杨书记在会上连续怼了好几个人，才把你推上来。这才是刚开始，你要是不注意，被别人整了黑材料，那就麻烦了。”
秦长河看到赵一鸣回的信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确实是有些飘了，忘了自己目前还只是副局长，就连这个位子还不是很稳定。
更忘了任命还没下来，即使下来他也只是个代局长。
他想了下，赶紧给赵一鸣回了个信息：谢谢赵哥提醒，确实有些得意忘形。等待书记召见，我去忙了。
放下电话，他稳定了下情绪，打电话给了周强。
昨晚，跟赵一鸣吃饭的时候，赵一鸣提供了一个线索。
他说，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跟外界联系，不是非得使用电话。
网络！
“周强，立刻将培训中心所有电脑都封存起来。另外，通过监控看一下，那天晚上在会议结束后，又有谁进入过办公室，尤其是有电脑的办公室。”
“秦局，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任何意思，但你最好立刻行动。”
“是！”
一个半小时后，周强拿着一张纸来见秦长河。
这时候，秦长河刚刚来到培训点。
在楼里，一共有三十一人，其中包括厨房两人。
除了副厅长之外，其余二十八人，其中十七人来自江宁局，十一人来自公安厅。
杨峰年出现精神波动，有了招供的苗头后，陪周强一起审讯的两位同志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杨峰年。
那两位一直没有接触电脑，只是在夜班值班警察跟他们交接之后，其中一位才去办公室整理了当天的审讯记录和工作日志，使用了电脑。
不过，他们房间的电脑没有连接网线。
整个大楼，一共有六台电脑，一部连接传真机的座机电话。
其中只有三台电脑连接了外部网络，分别属于副厅长的，省厅刑侦总队一大队队长李翔一台，还有就是秦长河办公室电脑一台。
开过会后，秦长河去过办公室，并开过电脑。
副厅长和李翔也开过电脑。
但根据技术人员检查分析，李翔利用社交软件，给一个网名叫哲学的森林的人，发了一条信息。
尽管李翔将这条信息删除，但技术人员已经还原。
是一句很简单的话。
“蜂蜜即将过期，明天就得扔了。”
这样一条没头没尾，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信息，其实藏着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经调查，这个哲学的森林，登陆地点竟在江宁市政府。
周强找技术人员鉴定李翔的那台电脑，其实就已经承担了巨大的风险，现在，又牵扯到了市政府那边的人，这就更棘手了。
周强看着秦长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立刻安排人，秘密调查这个哲学的森林到底是谁。另外，这件事情严格保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闯进办公室，把周强和秦长河都吓了一跳。
“秦局，对不起，有紧急情况。报告周队，哲学的森林上线了，并且，已经跟自由飞翔连线。”
自由飞翔就是李翔的网名。
周强其实还有一些话没说，这个自由飞翔同时跟好几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聊天，聊天内容十分露骨，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换句话说，这个外表沉稳、干练的老刑警，竟然是个老色鬼。
技术人员为了弄明白李翔跟哲学的森林到底说什么，利用技术手段监控了两个账号。
秦长河和周强对视了一眼，赶紧跟着这个民警去了另外一个办公室。
“秦局，周队，这两个人不对劲儿。”
正在监视的民警见到他们，立刻想要站起敬礼，被秦长河一把按住。
“执行任务期间，不需要这些东西。快让我们看看，他们说了些什么。”
“两个人在大约两分钟前”
哲学的森林：蜂蜜已扔？
自由飞翔：确定已扔，其他暂未发现过期情况。
自由飞翔：买菜的人越来越多，上面下面都有，有高手，会检查品质。
哲学的森林：昨天，太阳已经落山。
自由飞翔：订单已经完成，就这样吧。
哲学的森林：开什么玩笑，我们要继续关注，需要共同健康。
自由飞翔：你不讲信用，是不是以为可以拿捏我？
哲学的森林：你说什么，我不懂，但我听说，好像你跟太阳也做过生意？好像做得挺大？
到这里，自由飞翔突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头像也变灰了。
“下线了？”秦长河问道。
“不，秦局，对方只是隐身，还在线。”技术人员指了指自由飞翔头像旁边的绿点。
秦长河点点头，盯着屏幕，眼睛眯了起来。
他们说的是暗语，但是如果仔细分析，也不是那么难猜。
比如说，即将过期，应该说的是“即将招供”。
“扔”代表“死亡或者杀死”。
买菜的人，应该指的是警方。
就在这时，哲学的森林又说话了：“郭红军死得冤枉呀。”
这次，应该不是暗语。
郭红军，秦长河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突然，他想起来，这郭红军是省城羁押点那个死亡的厨师。
这个案子因为某些原因，已经陷入了僵局，成了一大悬案。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发现了端倪。
秦长河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屏幕。
此时此刻，他们都想看看李翔会怎么说。
哲学的森林：装死？随你，但订单必须完成，否则，哼…
自由飞翔：姓宋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哲学的森林：订单必须完成，事成之后，我老板会兑现答应你的。
哲学的森林：哦，对了，给你准备了一件鲜货，保证天然无污染，你随时可以享用。
自由飞翔：知道了，听我消息
自由飞翔：确定天然无污染？
哲学的森林：当然确定
自由飞翔：我要三件，否则，订单作废。
秦长河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他正举着摄像机，记录着屏幕。
另外一个技术人员早已经运行了屏幕记录软件，保证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
过了足足有三四分钟，哲学的森林回了两个字：“成交”。
自由飞翔再也没说话，不知道是下线了还是隐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