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县长很高兴,还是第一次跟人民群众这样近距离、无负担地聊天,十分感慨,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消失过。
跟赵一鸣等人聊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上车离开。
把副县长送走,赵一鸣正要回办公室,眼睛余光突然发现了那女记者。
女记者举着巨大的话筒,正采访一位老乡。
那老乡似乎有些局促,脸涨得通红,双手捏着衣角,就像在挨训一样。
赵一鸣本来不太在意,最近这段时间,在姜娜的推动下,许多记者都在青山乡采访,可惊鸿一瞥之下,总感觉这女记者有些面熟。
天气已经很冷,女记者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外套,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了小半张脸。
然后,她脸上还带了一副变色眼镜,显得十分青春靓丽。
可…苏凝寒!
赵一鸣感到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位苏大记者可比于依白火辣多了,不只是身材,还有性格。
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竟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他们见过几次面,虽然没有真的做什么,可是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做了至少一大半。
嗯,就差那钻被窝的事儿。
上次,苏凝寒带队在江宁市采访党风建设推进活动,赵一鸣可是没少让苏凝寒在报纸上给江宁唱赞歌。
这个报道在全省范围内都引起了非常好的反响,也从侧面抵消了一部分杨氏集团带来的负面影响,杨博韬还特意嘱咐他要好好感谢这位苏记者。
谁知道,苏凝寒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他这个人。
用苏凝寒的话来说,我早就看上你了,能绿了于依白,简直就是我伟大的胜利。
有好几次,赵一鸣跟苏凝寒耳鬓厮磨,都差点擦枪走火。
对这位苏大记者,赵一鸣不是不喜欢,反而是很喜欢,但是,他是真受不了苏凝寒一张嘴就是睡觉睡觉这样的虎狼之词。
从那次采访之后,因为各种原因,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甚至联系的都少了。
赵一鸣还有些遗憾,以为就这样断了,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遗憾。
但今天再见到这位大记者,他还是感到紧张甚至是恐惧。
这可是青山乡,屁大点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盯着他。
万一苏凝寒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他这张脸往哪儿搁?
不行,不能跟她见面,趁着她没注意到自己,赶紧溜。
这些都是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并且已经落实了行动。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招呼苗翠花,说自己要去一趟黑石峪,大概明后天才能回来,只要不是机关的人找他,其他人一概替他挡驾。
苗翠花虽然不知道赵一鸣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应下来。
赵一鸣招呼陈伟,从后门出了乡政府,直奔黑石峪。
他回头看看,见没有车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乡长,您有什么事吗?”
赵一鸣一直没安排联络员,日常一些杂活,陈伟做了不少,因此显得比较亲近,说话也不是那么讲究。
“没什么,你好好开你的车吧。”
陈伟笑了笑,没再说话。
到了黑石峪,村长和村支书正在开会,而且,还有个熟人,董永。
“哎呦,赵秘,啊,赵乡长,你太客气了,不用特意来看我,多不好意思,我没去乡政府打扰你,就是怕耽误你的工作,你说这事儿闹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一鸣跟董永绝对属于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类型,两人之间的龃龉早就烟消云散。
现在,虽然不一定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但至少算是好朋友。
“董总,你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应该的,应该的。”
赵一鸣跟董永握了握手,在大家邀请下,出席了他们的会议。
黑石峪以技术和土地入股,董永以现金形式入股,双方共同投资永冠酒业,注册资本达到了三千万元。
这个大方向已经确定,现在要谈的,是占股多少,和人员安排等一些细节问题。
黑石峪党支部书记贺同村长于大宝想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然后安排个副总和一个会计。
副总和会计,董永原则上同意,但是,占股比例上,还是有些疑问。
他们就这个问题已经商量两次了,今天这是第三次。
“给百分之十的股份,但在后续经营活动中,这股份不准稀释。”
赵一鸣见他们争执不下,干脆插了句话。
贺同和于大宝觉得这有些少了,说这样乡亲们根本挣不到什么钱。
“现在投资三千万,这些钱都是人家董总现金拿出来的,你们想过没有,百分之十,就等于是三百万,这个配方出手的话,能卖三百万?”
“而且,你们想一想,如果经营得好,那可是每年都会拿到分红钱的。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是不是?如果人家董总不来投资呢?从哪儿弄这么多钱?”
这下子,贺同跟于大宝不说话了。
“董总,你也要体谅乡亲们,我有几点要求,第一,就是从黑石峪招聘技术人员,充实到生产队伍中,以老带新,争取尽快带出一批合格的技术工人。第二,酿酒所需的原料,要全部从黑石峪以及周边几个村子采购,除非供应不上,否则不得对外采购。第三,要尽量招聘当地的乡亲进厂工作。”
董永也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贺支书、于村长,还有个事儿,就是永冠酒业招聘工人,你们绝对不能走后门。这酒厂跟一般企业不一样,如果调皮捣蛋,不听指挥,可能会有极大的危险,容易造成人员伤亡事故和财物损失,所以,坚决不要关系户儿,能做到吗?”
大家纷纷点头,这个道理谁都懂,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会议很快开完,大家开始为酒厂选址、土建等忙碌。
就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上来就抱住了赵一鸣,把他吓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
还好,这时候村部只有赵一鸣自己,否则,还不让人笑话死?
苏凝寒给赵一鸣擦了擦脸上、嘴上的口红印,轻轻拧了他一下。
她娇嗔道:“你是不是男人呀?怎么故意躲着我?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你是不是吃干抹净不想要我了?”
赵一鸣赶紧捂住苏凝寒的嘴,“我说大姐,你说话能有个把门儿的吗?你什么时候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了?再有,我什么时候吃…”
他说不下去了,刚才还跟人家啃了半天,手刚从大衣里面抽出来,哪有脸说别的?
“一鸣,我想你了。最近我太忙了,而且我也听说你们江宁乱七八糟事情很多,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但是,你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知道,你信不信?”
赵一鸣苦笑了下,能不信吗?
不信别人,这位大记者绝不至于骗人。
“你瘦了,憔悴了,不过眼睛更亮了。一鸣,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个出众的男人,即使没有于依白,我也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这话说得赵一鸣很感动,可没过两秒,脸色就变了。
“一鸣,今晚我们是不是住在这个村子?你想办法把我和你安排在一起住,好不好?今晚我一定要做你真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