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伴琴如惊弓之鸟一般转身回府。
她低着头,快步行走,小燕在后面小跑着追都追不上,路过的丫鬟跟吕伴琴行礼,吕伴琴看都不看一眼。
突然,吕伴琴扶着身边的一棵树,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笑得极是豪放,前仰后合,院子里忙碌的下人们都被吓了一跳。
小燕终于追了上来,着急地问:“姑娘,您笑什么呢?”
吕伴琴笑得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头趴在了膝盖上,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小燕着急了,又问:“姑娘,您到底笑什么啊?我们赶紧走吧。”
旁边小厮丫鬟们都在窃窃私语。
吕伴琴的笑声,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哭声,不一会儿,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之后,吕伴琴猛地拔下发簪,将发簪使劲扔了,她起身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嘴里唱着儿歌。
她的言行,看起来俨然是一个两岁小童。
丫鬟们不由得交头接耳:“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起来像是疯了。”
“怎么会疯了呢?”
“哎呀,你没听说已故二老爷的事情吗?”
“什么事啊?”
“二老爷是被前二夫人毒杀的……”
“真的?!”
……
机灵的丫鬟去请来了吕康胜,吕康胜惊诧之下唤了大夫来给吕伴琴看病,大夫诊脉之后说,吕伴琴疯了。
这一日,镇平侯府内,薛景睿忙了一天,回到瑾兰院,见林婉棠躺在美人榻上,胳膊放在胸前,寝衣的衣袖褪下去了一些,露出一节皓白的手腕。
一本书掉落在了地上。
显然林婉棠沐浴之后,躺在美人榻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薛景睿轻笑着摇头,上前捡起书,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然后弯腰来抱林婉棠。
林婉棠突然搂住了薛景睿的脖子,咯咯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薛景睿一愣。
随即,薛景睿就单手抱起林婉棠,使劲捏了捏她的鼻子:“促狭的小东西,居然装睡。”
林婉棠挣扎着从薛景睿怀里滑下来,笑道:“人家不睡还不是为了等你回来?”
薛景睿从兵部回来便去了林府,他心知肚明,瞥了林婉棠一眼:“你哪里是等我,是为了问二叔的消息吧?”
薛景睿说着,故意扭了扭腰,反手捶了捶肩膀:“怎么浑身不舒坦呢?”
林婉棠拉着薛景睿在一旁坐下,撒娇道:“想让我给你捶背捏肩就直说,倒不用这么委婉。”
薛景睿笑了起来,说道:“你二叔向工部尚书坦白,他有时偷懒让潘正初替他当差,帮他打掩护了。同时,你二叔为了将功赎罪,会带着陆修明亲自去一趟泰州。”
“调查完以后,由你二叔出面指出铁矿产量不对的事。这样,日后再追究起来,最多只能说你二叔渎职,不至于跟谋逆扯上什么关系。”
林婉棠道:“希望如此。”
薛景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林婉棠:“柴太医今日到了吧?”
林婉棠笑道:“到了,我请他老人家在迎宾楼用了大餐。本来想让他住在我们府上,可是,柴太医说他在京中有子侄,也有好友,要自在地住在外面,明日再来我们侯府做客。”
薛景睿点头:“也好。对了,你师父有没有帮你把脉?”
林婉棠点头:“把脉了,他说我如今比之前更健康了一些。”
薛景睿轻笑道:“健康了就好,那我们就可以干点大事了。”
林婉棠愣了愣:“什么大事?”
薛景睿抱起林婉棠,和她一起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在林婉棠耳畔低语了一句。
林婉棠红着脸轻啐了薛景睿一下。
薛景睿严肃道:“害羞什么?这真是大事。”
薛景睿说着,大脚一勾,丁香紫色的纱帐就垂了下来,将拨步床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
尽管拨步床很结实,但它似乎还是承受不住过多的激情,不一会儿就咯吱咯吱地乱响了起来,似乎是在为什么伴奏。
情到浓时,薛景睿紧紧攥着林婉棠的细腰,哑着嗓子问:“你快活吗?”
林婉棠害羞,红着脸没有吭声。
薛景睿猛地使劲,像是在命令他军中的下属一般,霸气道:“回答我!你快活吗?”
连续而猛烈的撞击,使得林婉棠无法矜持,软声嘤咛:“快活,很快活……嗯……”
林婉棠本以为,薛景睿会因为这样的顺从而放过她,谁料战况反而更激烈起来。
林婉棠柔嫩白皙的手紧紧攥着床单……
原来男人的体力可以这样好,原来激烈的攻城掠地可以连续进行这么久的时间……
慢慢的,林婉棠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而薛景和此时正带着妻儿在街头游荡……
郑玉莲唠叨道:“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居然当起了赌徒!如今好了,我们无家可归了!”
薛景和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薛汝成实在犯困,柳春娘只得将薛汝成抱了起来。
郑玉莲又说:“你卖宅子卖得太急了,我们至少被压了三、四百两银子的价格。”
薛景和闷声回怼了一句:“那你说怎么办?!不赶紧凑齐银子,让人家债主断我一只手?!”
郑玉莲白了薛景和一眼:“我说你也是,讨饭还嫌饭馊。我庶弟说你几句怎么了?你本来就是无处可去,拖家带口地去我们郑宅借住!你居然跟我庶弟吹胡子瞪眼睛!这下被赶出来了,你痛快了?!你还当自己是侯府二少爷呢?!”
薛景和烦躁地说道:“闭嘴!”
郑玉莲翻了个白眼。
这种没出息的男人,害得她在娘家一点脸都没有了。
他们的物品如今还寄存在郑宅,他们却是无家可归了,仅有的三个下人也因为省银子被发卖出去了。
柳春娘渐渐跟不上了,三岁多的薛汝成已经有些沉了,她抱着薛汝成,实在累坏了。
柳春娘怯生生道:“老爷,要不我们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吧。汝成已经睡着了。”
薛景和闻言,从袖子里摸出最后的碎银子,道:“找个便宜的客栈吧。”
过了一会儿,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客栈,为了留下明日的饭钱,他们四个人只能挤着住一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