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和长林手中长剑出鞘,架住那两个醉汉刺过来的利刃。
那两个醉汉的功夫甚是厉害,手中利刃被挡住,脚下已向长风长林踢来,长风长林往后避开,两个醉汉的利刃如影随形地又刺了过去。
后边冲过来的几名刺客转瞬间就到了祁渊身后,手中的利刃皆挥向祁渊身侧披着斗篷的人。
祁渊竟没有出手,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让那披着斗篷的人站在他身前。
为首的刺客觉察出异常,硬生生地收住脚步,刚想提醒同伴小心,只见那披着斗篷的人手从斗篷下伸出,巷口花灯照进来的光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刺客瞳孔一缩,那寒光划过他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他腹部,又刺穿到后面,从他身后露出半截剑锋。
“有诈。”刺客的怒吼随着长剑刺入身体泄了气,那两个字有气无力地飘出来。
披着斗篷的人手段极为狠辣,一剑刺进之后,抽出,又狠厉地刺进,再抽出时,那刺客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下。
后边的刺客已知他们中了圈套,折身就想往后边跑,但巷口走进几人,为首的那人面容冷肃,盯着那几个刺客的眼神泛着嗜血的幽光,如盯着猎物的狼。
“杨易。”刺客中有人认出来了。
同长风长林厮杀的两个醉汉心知不妙,也想往后撤。
方才招架得吃力的长风长林剑势陡然一变,招招凌厉狠辣,两个醉汉渐渐处于下风。
杨易挥了
挥手,后面的校事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那些刺客。
祁渊站在中间闲闲地看着,不时挪动一下身子,避开飞溅过来的鲜血。
“留个活口。”祁渊看人杀得差不多了,开口道。
那个披着斗篷的男子闻言,砍向刺客的长剑往上收起,曲起手肘用力击向刺客的眼睛,刺客眼睛刺痛,惨叫着倒了下来。
两名校事蹲下,利落地捏开刺客的下颌,从他嘴中扣出一枚毒丸,再用布条缠住他的嘴防止咬舌自尽,然后捆住了他的双手,把他拖出小巷。
祁渊看着满地的尸体,轻飘飘地吩咐:“收拾好,拿去送给楚相做元夕贺礼。”
“外头那个还在等着呢。”杨易道。
祁渊笑了笑,看了那披斗篷的人一眼,那人会意,将手中的长剑收拢在斗篷下,把观音兜拉下遮住脸,同祁渊往后走出小巷子。
外头一个行人也没有,校事都在小巷里收拾尸体,祁渊刚走了两步,杨易的声音从小巷中传来:“殿下,请您过来一下。”
祁渊对旁边的人道:“阿沅,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那人点点头。
祁渊走进巷子,不知道杨易同他说什么,许久都不见出来。
那人等得无聊,便独自往茶馆方向慢慢踱步,有个人影突然从他身后冲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屋檐花灯照出她的脸,赫然是楚珮芳。
“贱人,你让我活不下去,你也休想活。”楚珮芳厉声尖叫,面容
扭曲狰狞。
那人停下脚步,回过身,一把长剑从斗篷下悄无声息地伸出,楚珮芳的声音戛然而止。
祁渊站在小巷后,冷眼看着楚珮芳的身子倒下,啧了一声:“想偷偷行刺还先骂人,楚相养出这么蠢的女儿,真是难为他了。”
他吩咐身边的杨易,“把楚三姑娘和那些刺客放在一起,送回去给楚相。”说完,他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楚珮芳一眼,就走出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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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楼上,陆芷沅坐在陆少潼身边,听着他问叶溪防止瘟疫的药。
顾月澄坐在他们对面,看着她和陆少潼,突然道:“华侧妃,您和陆大人长得极像。”
陆芷沅神色一僵,陆少潼也停住了问话。
正在和叶寒舟说话的顾明之转头看着他们。
那边的楚珮容和关羽舒也看了过来,打量着陆芷沅和陆少潼,关羽舒诧异道:“确实好像,就像兄妹。”
祁泓注意到陆芷沅眼中闪过的慌乱,心下也诧异,但却笑道:“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陆清风淡淡一笑,“他们本来就是兄妹。”
整个二楼顿时安静下来。
陆芷沅和陆少潼一呆,不可置信地望着陆清风,叶寒舟和兰氏也不解地看着他。
陆清风道:“少潼的母亲是长公主,长公主和公主是一脉所出,公主和少潼自然是兄妹,不止他们像,其他的堂兄妹也像。”
关羽舒嗐地笑道:“吓了我一大跳,我说阿沅姐姐怎么和陆大人成了亲
兄妹,原来是堂兄妹。”
顾月澄也笑道:“堂兄妹长得像也是有的,在慈幼局做饭的李娘子就和她堂兄长得极像,比她阿兄还像。”
陆芷沅暗暗松了一口,攥着锦帕的手悄悄松开。
祁泓把她手上的动作看在眼里,又打量着她和陆少潼极为相似的容貌,眼中闪过晦暗的微光。
“对了,顾姑娘,刚才听顾县令提起慈幼局,我好奇得紧,你能不能细细说给我听听。”兰氏含笑道。
顾月澄于是告诉她,兰氏听着,又让楚珮容和关羽舒一起认真听,“我们好好听着,这是善事,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
陆少潼也放松下来,继续问叶溪治瘟疫之药。
祁渊回来时,正好听到叶溪提起瘟疫,便放轻脚步。
庄宜正吃着向菱给她剥的松仁,看到他回来,像团小棉球般滚过来,“爹爹,你是不是偷偷去逛花灯了。”
祁渊笑着抱起她,“怎么会,爹爹若是逛花灯,自然会带庄宜去。”
陆芷沅见他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道:“庄宜刚才一直念叨你定是偷偷去逛花灯了。”
“爹爹不会自己去的,等我们歇好了,我们就一起去逛花灯。”祁渊哄着她。
“我歇好了。”庄宜立刻道。
跟着祁渊上来的长风端了一盏茶过来给他,楚珮容过来抱过庄宜,“让你爹爹喝口茶。”
她靠近长风时,敏锐地嗅到一丝血腥味,她不动声色,借着抱过庄宜的瞬
间,上下扫视着长风,只见他藏青的衣摆处有几处大小不一的暗色印记,虽不是红色,但她也知道,那是血溅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