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顾郎中也有远见。”陆芷沅也笑道。
人群中似乎有人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激动得大笑,跑了出来,一路冲撞着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为了避开他,纷纷往两边躲闪。
关羽舒一个不留神,被人撞到,身子往前一扑,就扑到王略怀中,王略也下意识地抱住她。
关羽舒慌忙推开他,王略也收回了手,两人的脸红得想滴血。
陆芷沅被长平和虞氏姐妹护在身后,她假装看不到这一幕,向人群那边望着,“看得出,陛下的决策,深得民心。”
“是啊。”王略故作镇定地附和。
一个校事过来,同陆芷沅说了几句话,陆芷沅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关羽舒跟着她上了马车,脸色的红意还未消退。
“方才王大人过来,知道你挤在人群里,担心你被别人撞到,就进去找你了。”陆芷沅笑道。
关羽舒想起在人群里王略护着她的模样,脸上更热了。
“如此看来,王大人也是在意你的。”
关羽舒用手捂着脸,带着欢喜,“阿沅姐姐。”
“但是,你要记住……”陆芷沅拉下她的手,郑重地对她说道:“你对王大人再喜欢,也要谨记,你是将军府的嫡女,不要做失了身份之事,免得让人瞧不起。”
“你说了不下十遍了,我记着呢。我是仰慕王大人,但我也是将军府的嫡女,所言所行都关乎着将军府的名誉,我会谨慎的。”关羽舒抱着
陆芷沅的胳膊。
马车在一间布庄停下,关羽舒问道:“阿沅姐姐,你要买布料吗?”
“随便看看。”陆芷沅走了进去。
店里坐着几个顾客,正听着老板介绍的布料,见陆芷沅进来,忙起身向她行礼,“华侧妃福安。”
关羽舒一眼就认出那几个人中,有孙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
陆芷沅向她们回礼。
“孙夫人。”关羽舒朝孙夫人招手,又向陆芷沅眨了眨眼睛。
怪不得陆芷沅要来这里。
孙夫人认出这个俊俏的少年郎是关羽舒后,笑道:“关姑娘如此打扮,妾身差点认不出来。”
孙家姐妹站在孙夫人身后,低眉敛目,大气不敢喘。
她们在雀儿山得罪楚珮容,被陆芷沅训斥,又被校事警告,再见到陆芷沅,便觉得害怕。
陆芷沅坐下后,同孙夫人一起看布料的两个夫人,热络地和她说话。
陆芷沅不常出门,旁人就是想巴结她也没有机会,今日机会难得,她们怎可放过。
孙夫人和关羽舒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不再言语,只在旁边陪着笑。
但她只笑了一会,脸色陡然变得惊恐,她身后的孙嘉雪甚至往她扑过来,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抖着声音:“阿娘,他们……他们来了。”
那两个夫人纳罕至极,“你们怎么了?”
孙夫人母女三人没有回答,只惊恐地盯着店门。
两个夫人不解地跟着她们望过去。
两个冷着脸的男人走进来,是那日警告过孙
夫人她们的校事。
校事走到陆芷沅身边,弯下腰,和陆芷沅小声说着什么。
一个夫人悄声问孙夫人:“他们是谁?”
“校事。”孙夫人的声音和孙嘉雪一样,也在发抖。
那两个夫人也变了脸色,屏声静气,唯恐鼻息重了引起校事的注意。
校事说完后,陆芷沅道:“先按规矩办,若他们再不听,就杀了,完了再告诉殿下就好了。”
校事应了声是就出去,但只走了一个,还有一个站在店门外。
陆芷沅那一句杀了,让孙夫人母女三人的身子都抖了抖。
关羽舒问道:“阿沅姐姐,校事也听令于你了吗?”
陆芷沅笑道:“校事听令于陛下和殿下。只是殿下近来事务繁多,城中又总有一些人惹是生非,殿下不耐烦,让我帮看着处理,也是殿下对我的信任。”
她这句帮看着处理,很微妙,孙夫人和那两个夫人的神情也微妙起来。
也就是说,如何处理全在陆芷沅,陆芷沅也是能号令校事之人。
孙夫人她们看陆芷沅的眼神,明显带了畏惧。
偏生关羽舒还说了一句,“如此最好了,以后你看谁不顺眼,找个借口处理了,我看这上阳城谁还敢得罪你,便是有人说什么,还有殿下护着你。”
“你胡说什么呢?有律法呢,怎能说看谁不顺眼,就找借口处理。”
陆芷沅佯嗔,又堆笑对孙夫人道:“孙夫人,你说是吧?”
孙夫人脸上的笑抖得都要挂不
住,“是是是。”
陆芷沅站起身,随意指着柜台上的两匹料子,对掌柜道:“劳烦掌柜送到晋王府。”
说完,她向孙夫人几人略颔首,“我乏了,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看。”
待陆芷沅走后,一个夫人问孙夫人:“你几时得罪了华侧妃?”
她们不蠢,看得出陆芷沅是故意过来警告孙夫人的。
孙夫人不好回答,另一个夫人抬起下巴,向不敢抬头的孙家姐妹示意。
那夫人明白了,捏着锦帕遮住幸灾乐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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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祁渊回到倚翠居,问得陆芷沅在寝室,径直进来,把倚靠在软榻上看书的陆芷沅抱起,狠狠地亲了几下。
“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陆芷沅笑问道。
“是有高兴事。”祁渊把她抱在怀里,手小心地避开她的腹部。
“今日邓州府试结果出来后,那三十七个州府主官的家人,有近半数去找了楚钦,说只要罪不及家人,他们就交出楚成敬忤逆的证据,楚钦答应他们,明日他们会把证据交给我。只要有了证据,就可定楚成敬的罪,再无人能说楚成敬是冤枉的,是有人指使他的。”
他说得高兴,握紧了陆芷沅的手。
“之前就听你说过,三十七个州府主官的家人,已找过楚钦,且楚成敬和楚成孺的几个儿子都已认罪,为何还说楚成敬是冤枉的?”陆芷沅不解。
祁渊大致告诉他们楚成敬是如何把罪责推到楚后身上,又恨声道:“楚
成敬无耻至极,丞相府的人都无耻至极!母后若不是被他们抱回来,养成他们的棋子,或许也不会做下这么多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