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霍云炤声音哽咽地道，“洛洛，对不起，对不起。”
秦洛洛挣开他的双臂，回头，看到他眼角湿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秦洛洛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离婚协议，“我签好了，我们尽快去办理离婚。”
霍云炤的手似乎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这一天还是来了。
这是他预想的结局之一。
见他不接，秦洛洛将协议直接放在旁边的病床上，转身离开。
霍云炤似失了神一般，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
这时，白宇泽抱着乐乐进来。
“爹地。”乐乐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往霍云炤身上靠。
霍云炤将乐乐抱在怀里，失魂落魄，他知道，他和秦洛洛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哥，嫂子她……”
霍云炤把乐乐塞到白宇泽怀里，“我出去 一下。”
霍云炤追出去，看到秦洛洛正在路边等车，他抓着她的胳膊，上了一辆车，对司机道，“去民政局。”
他没有资格再绑着她，她想自由，他就应该给她。
看着他急匆匆地追出来，迫不及待去民政局，秦洛洛心中冷笑，果然等不及了啊。
两人来到民政局，办事的人看到他们的信息，惊讶地看着两人，眼底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霍云炤和秦洛洛，离婚？
“两位考虑清楚了吗？”工作人员问。
“嗯，赶紧办吧。”秦洛洛抢先道。
“看看你们的离婚协议。”
看到离婚协议上的财产分配，工作人员艳羡地看了秦洛洛一眼，这财富在富豪榜上都可以排前20了。
“在这里签字。”
秦洛洛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接着霍云炤也签好了字。
很快，两本离婚证分别递到了两人手里。
出了民政局，秦洛洛掂了掂手里的离婚证，“前夫，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儿女成群长命百岁。”
这话霍云炤听来怎么都不像祝福。
“洛洛，我想听你告诉我，你这两年的经历。”
隔着两米，霍云炤看着秦洛洛，他想要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洛洛声音冰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知道对你的亏欠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但我想知道。”他想分担她的痛苦，或许说出来，会好一些。
“你亏欠的不是我，是你的女儿，双胞胎女儿。”秦洛洛的心再次被撕开，可她咬着唇，硬挺着将眼泪忍了回去。
“双胞胎女儿……”霍云炤有些恍惚，心痛得窒息。
秦洛洛泪中带笑，“是，我们有过一对双胞胎女儿，但是车祸去世了。可能她们知道活着很难，也不受欢迎，毕竟，她们的亲生父亲要杀了她们，所以选择回去做天使。霍云炤，你和沈采儿死都不足以偿还我孩子的命！”
“洛洛，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给你和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你还是在床上给沈采儿交代吧。”
“那次我喝多了，没有再碰过她。”霍云炤语气急切，“那天晚上我是去她房间哄乐乐睡觉。”
“一次和无数次，有区别吗？”
秦洛洛转身离开。
霍云炤站在原地，灵魂仿佛被抽出身体，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忘记了自己。
他和秦洛洛，有过一对双胞胎女儿。
心在滴血，一滴一滴，让他全身的力气被抽干。
“咳咳……”
他喷出一口血，晕倒在街上。
看到霍云炤又被送到医院，白宇泽匆匆将他推进抢救室。
路上，霍云炤的口袋里掉出一本红色的小册子，他捡起来一看，竟然是离婚证。
他知道霍云炤为什么会在民政局门口晕倒了。
一通检查下来，没有大碍，只是急火攻心。
过了一会儿，霍云炤醒来，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就像是活死人。
“哥，你还好吧？”白宇泽心肝都在颤，不知道怎么安慰霍云炤。
霍云炤喃喃道，“我和洛洛有过一对双胞胎女儿。”
可是，因为他的关系，她们变成了天使。
白宇泽怔了片刻，觉得有哪里不对，思索了半晌，突然想起来，“哥，不对。我们审问66号时，他说嫂子生的是一个儿子。一个儿子和双胞胎女儿，出入太大了，难道他在骗我们？还是嫂子说的不是真的？”
霍云炤没有丝毫犹豫，“洛洛说的是真的。”
他不会再怀疑她说的每一个字。
“可是，66号已经被逼成那样，还敢对我们撒谎？”白宇泽不解。
“不一定是撒谎。”霍云炤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他说的，是他认为真的东西。”
“什么意思？”
“有可能他的记忆被修改了，他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但真相早已经被假的记忆替代。”
白宇泽懵了，“那他说的，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沈采儿的部分，是假的。”霍云炤十分肯定。
“为什么？”那天66号一直在撇清整件事情和沈采儿的关系，沈采儿只是被威胁的。
“如果这是他被修改过的记忆，正好说明沈采儿和这件事有关系，只是有人不想沈采儿牵扯到这件事情中。”
白宇泽明白了，对方在掩盖事实，“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白宇泽替霍云炤焦头烂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哥，你和嫂子离婚了？”
“嗯。”霍云炤点头，“有乐乐在，我和她已经不可能。”看到白宇泽担忧的神色，霍云炤苦笑一声，“放心吧，我会振作起来的。”
即使她离开他了，他也不要成为她讨厌的样子。
“你先休息，再输一次液。”
“不用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悬在头上的剑落了下来，霍云炤心中倒平静了。
此生，他都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护着她。
霍云炤回到庄园，乐乐立即跑过来，“爹地。”然后看着他的身后，疑惑地问，“妈咪？”
谭薇过来，“乐乐今天很乖。”
霍云炤淡淡地点点头，“把洛洛的东西收一下，她喜欢的东西给她送过去，不喜欢的，就扔掉吧。”
“霍先生……”
“我们离婚了。”
谭薇怔了片刻，“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