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故意放慢语速,以便吴婧婧听清她所说的每个字,“你和江城胡搞时拍下的不雅照,在LED大屏上滚动播放,定能吸引街上行人驻足观看。”
吴婧婧大惊失色,嗓音随之变调,“我和江城,你,你。不对,为什么你手里,有那些照片。你偷看他手机发现的吧。原来,原来你跟他,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好哦,你背着你老公偷男人,等我找到你老公,将这事告诉他,有你好受的!”
“张口就来啊你!”林浅轻嗤,“我改主意了,全城播放的影响力太小。我打算在纽约时代广场投屏,让全世界都知道,传说中的吴家大小姐,竟是骚~货一个。”
怕林浅动真格,吴婧婧尖叫几声,挂断电话。
林浅举着手机的右手,刚刚垂下,吴天理再度打来电话。
又是一通脏的不能再脏的破口大骂,林浅面无表情,默默倾听。
待吴天理骂到嗓子嘶哑说不出话,林浅慢悠悠回了一句:“你戴绿帽这种事呢,当然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了,也不用昭告天下,悉数告知你的亲朋好友就好。”
林浅一个脏字没说,语言杀伤力堪比原子弹。
吴天理怪叫两声,接着是重物倒地声,吴婧婧喊爸爸的惊叫声,还有蔡欣娜发出的哭喊声。
林浅挂断电话,她注意到,顾砚辞还维持着手掌撑在墙上的姿势,站在她身前。
她抿唇,吴天理骂她时,嚷嚷声那么大。顾砚辞隔的这么近,他肯定一五一十全听清。
“看,”林浅视线往上,盯着悬挂吸顶灯的天花板,蹙眉苦笑说:“我有个无脏不说的混账爸,他是我的黑历史,亦是我抹不掉的人生污点。”
顾砚辞眉峰轻蹙,思索着说:“也是你的自卑源泉?那样一个你看一眼都嫌脏的猥琐货色,偏偏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松手,身躯站的卓然挺拔,露出舒朗笑意,右手在颈项处划拉两下,“有些事情不能否认,却能隐瞒。该灭口的灭口了,脱离之前的生活圈子。又有谁知道,你有那样一个父亲。”
礼堂内,演讲已结束,学生们蜂拥而出,离开礼堂。
那几个女学生,蹦蹦跳跳地跑到洗手间,围住林浅喊:“画师大大,你说了要给我们签名,不许反悔哦。”
“走走走,给我们签名,还有好多玩家等着你呢。”
在女学生的拉扯下,林浅又来到礼堂。
果真有不计其数的女学生,翘首以待的等待她。
见到她,她们纷纷递上笔记本,索要签名。
林浅来者不拒,一一签名。
她手指夹着签字笔,手法行云流水的勾划,潇洒飘逸的艺术签名跃然纸上。
不知是谁,走漏消息。不多时,又有更多女孩子争先恐后的涌进礼堂,索要签名。
年轻女孩们,最是热情。她们里三层外三层,围拢住林浅,一口一个“画师大大”,狂吹彩虹屁夸赞她。
拿到签名同时,不忘赠予她化妆品,首饰之类的小礼物。
最后,林浅签完名,各式各样的小礼物,收到一大堆。
离开学校,上车后,顾砚辞沉声问:“感觉如何,是不是从她们的夸赞声中,发现你原来是光芒万丈那一个。”
林浅想说:夸她绘画水平,设计才能的夸赞,她在网上,听过无数遍。
自打她担当《闪耀千金》画师后,新套装甫一推出,玩家一片叫好。
顾砚辞今日安排,有点多余。
不过,有些话,不可说。
顾砚辞好心好意想提升她自信心,她说他多此一举,相当于泼他凉水。
“我非常的开心,”林浅双臂搂住顾砚辞后颈,璨然一笑说:“顾先生,我发自内心感谢你。”
正值夕阳西下时分,霞光透过车窗,洒落在林浅纤密睫羽上,点染她秋水潋滟的双眸,经绚烂夕阳打光,她淡淡的一笑,竟是惊艳时光般溢彩光华。
顾砚辞呼吸一滞,原来,她露出明媚笑容,是这般明艳端丽。
像极了那句流传千年的绝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顾砚辞想说:你的笑容,我来守护。
却是说不出口。
肉麻,中二,不适合三十岁的成熟男人说。
“我们回家,”顾砚辞拉出安全带,套住林浅,对坐在前排的司机吩咐,“开车,目的地,鹭岛生态国际城。”
司机发动车子,城市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极速后退。
顾砚辞右手,搭在尊贵大气的中央扶手台上,有意无意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林浅漫不经心地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话音刚落,电话打进她手机。
来电号码很陌生,林浅接通,礼貌询问:“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中年女人嗓音,从喇叭里传出,“林浅小姐,我是顾晋深母亲,你来上岛咖啡厅,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好的,”林浅不假思索答应,“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出发。”
挂断电话,她颇为遗憾地说:“对不起顾总,今晚不能和你共进晚餐,我又有个人私事要处理。”
顾砚辞手指,轻敲扶手台,问她:“在哪下车?”
林浅打开高德地图,查看上岛咖啡厅所在位置,说出个地址,“我在前方地铁口下车,坐地铁前往目的地。”
顾砚辞侧头,意味深长问:“直接送你过去,行不行?”
林浅应允:“我去上岛咖啡厅,离这有点远,不耽误你时间的话,你爱送就送。”
顾砚辞叫司机改变目标地,半小时之后,上岛咖啡到达。
林浅下车,三步两步走进咖啡厅,按顾母所说位置,来到外间露台上。
顾母年约五十岁,因保养得体缘故,她外表风姿绰约,看不出具体年龄,浑身上下流露豪门阔太特有的骄矜派头。
见林浅到来,顾母放下手中端着的咖啡杯,“林小姐,你请坐。”
林浅落座,顾母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吗?我儿子因为酒驾,被交警部门拘留。他酒驾的原因,是为了追上你乘坐的公交车。”
林浅颔首,不卑不亢地说:“追我和酒驾,是两码事。他作为一个有驾照的成年人,交通规则他懂的。自己不遵守,被交警带走,是他的过错,与我无关。”
她条理清晰,理由充分的撇清责任,顾母脸色微变,“无情无义,冷血动物。”
林浅拿起搁在膝头的手提包,礼貌告别:“阿姨,你请我来,只是为了骂我的话,恕我不能奉陪。你自便,我先走一步。”
她起身欲走,顾母叫住她,“等一下,你不耐烦,我长话短说。你的性情,出身,教养,我一样都看不上。你趁早打消嫁给我儿子的念头,喏,这是五十万,离开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