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思索之间,顾砚辞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以伟岸颀长身躯,严实遮挡住高志豪投射而来的色眯眯目光。
林浅正想一问究竟,顾砚辞压低声音,抢先问出一句:“浅浅,你的出生年月日,究竟是几月几日?”
林浅一愣,“奇怪,你问这个干吗?”
顾砚辞不答,催促说:“告诉我,这对你至关重要。”
“你不记得吗?”林浅打开手提包的搭扣,取出她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晃了两下说:“我的出生年月日,在身份证上写的一清二楚。”
顾砚辞深幽目光紧盯她的身份证,若有所思问:“你确定,这是你准确无误的出生日期?”
这个……
林浅哑然,她没见过自己的出生证,只在户口本上,见过她的出生日期。
她母亲早逝,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是否是她的准确诞生日,她无从得知。
想了想,林浅实话实说:“我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由吴天理提供,准不准确只有他知道。现在他人都死了,我到底是哪天出生的,就成了永久的秘密。”
听她如此说,顾砚辞面色沉郁,“吴婧婧跟高志豪说,你是XX年X月X日出生,八字为……”
他说出个与身份证上日期截然不同的日子,而后说到重点:“高志豪生来迷信,一直坚信流年不利时,睡八字相合的女人可转运之说。近期他时运不济……”
他话说至此,林浅心中了然,“懂了,吴婧婧提供给他的我的八字,正好与他的八字相合。他信了吴婧婧鬼话,想睡我转运。”
顾砚辞颔首:“正是!”
林浅嗤笑,“唉,吴婧婧的鬼话,他也相信哪?谁不知道,吴婧婧最擅长于弄虚作假。”
顾砚辞放慢语速,郑重其事说:“他和吴婧婧素昧平生,哪知吴婧婧是个颠倒黑白之徒。”
“嗯,”林浅话锋一转说:“他信了吴婧婧所说,你如何处置?是要不惜得罪他,也要护住我呢?还是要秉承做生意以和为贵的理念,劝我服从他?”
顾砚辞神色一凛,口吻冷峻说:“我没那么下作,既不让你服从他,更不能遂了吴婧婧的心愿。”
“知道吗?”林浅一针见血的提醒说:“你为了我得罪他,吴婧婧求之不得。她巴不得你和他反目成仇,再相互厮杀。”
“无所谓,”顾砚辞弧度完美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淡然:“恨不得坑死我的竞争对手和仇家多了去,不外乎多他一个。”
林浅微微摇头,语重心长说:“话说那么说,可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因几句无中生有的鬼话,跟他结下梁子,不值得。”
顾砚辞眸光黯淡,语气渲染上浓重的颓然,“理是这么个理,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出生日期,吴婧婧的谎言,我们无从反驳。”
此时,吴婧婧已坐在高志豪身旁,口口声声地说:“告诉你哦,她的出生日期,就是我说的那个。她身份证上的年月日,写错了呢,延后了两个多月呢。”
她声音高亢,林浅一清二楚听见。
林浅的目光,越过顾砚辞的右胳膊,看向笑的得意洋洋的吴婧婧。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却能清晰看清吴婧婧眉梢眼角洋溢着的兴奋劲儿。
下一秒,她又听到高志豪唉声叹气的声音,“我好话说了一火车,她老公死活不点头,一个劲叫我死了那条心。哎哟喂,不过是个女人,有啥舍不得的。女人嘛就是件衣服,谁穿不是穿。我穿过他嫌弃,丢了便是。”
林浅微抿嘴唇,寻思片刻,毅然决然的走向高志豪。
知道她想亲口说服高志豪,顾砚辞不加阻拦。
他相信,脑子聪明的林浅,自有说服高志豪之法。
林浅前行几步,站在她身后的顾砚辞,盯着她包裹于苏绣旗袍内,随着行走步伐,似弱柳扶风般款款扭动的妖娆细腰,眼神暗了暗。
身材曼妙如她,哪个男人把持得住?
下一秒,顾砚辞脱下西装外套,罩住林浅的上半身,堪堪挡住她纤细的腰肢。
“你呀你!”林浅微微摇头,“行走的醋坛子。”
话说这么说,她却是拉拢西装,尽力遮掩住曲线玲珑有致的上半身。
走到高志豪坐着的沙发左侧,林浅不卑不亢开口:“高先生,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出生于XX年X月X日的女孩子数不胜数,你舍得花钱的话,大可以召唤来成千上百个心甘情愿的,实在没必要拼着得罪顾砚辞的代价强迫我。”
高志豪浮肿眼皮下的浑浊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林浅。
啧啧,这个小美人儿,裹着黑西装,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仙女。
那张略施脂粉,绝艳惊人的小脸,配上那节领如蝤蛴的纤长天鹅颈,多漂亮,多养眼哪。
跟她睡一觉,那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哪!
心里怎么想,高志豪嘴上怎么说:“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人多得是,脸蛋跟你一样漂亮,身材跟你一样好的,不好找哪。我这个人,睡女人不仅要睡八字相合的,更要睡最漂亮出挑的。”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要做聪明事,你最好从了我。要是耽误好时辰,坏我好事,没得好果子吃。”
林浅疑惑:“好时辰?”
吴婧婧代替高志豪解释:“高老板的算命先生说,三日之后正是好时辰,他唯有在那天睡你,方可时来运转。”
像是被提醒,顾砚辞倏然间插言,“高老板,你身边的算命先生,真是传说中功力神乎其神的旭风大师。”
高志豪掀了掀眼皮,语气不耐说道:“废话,知道了还问。”
“那他……”顾砚辞语气一变,以高志豪能听懂,吴婧婧一字不动的金港方言,说了几句。
高志豪坐正身子,认真考虑一番,点点头说:“你言之有理,我这就让他算算。”
他走到一边打电话,顾砚辞则眉眼微挑,脑袋偏向林浅说:“稳了!”
林浅好奇,“你对他,说了些啥?”
顾砚辞不答,故作神秘说:“不急不急,待会就知道。”
一旁的吴婧婧,急的抓耳挠腮。
比起林浅,她才是最想知道答案那个。
心里着急,她冲口而出问:“说啊,你说了什么?”
顾砚辞气定神闲的盯着她,慢悠悠说:“想知道?偏不告诉你!急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