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定睛一看,看到一张瘦的几乎不成人形,昏暗双眼里闪烁着阴翳狠光的瘦脸。
因过于消瘦,他模样大变,林浅辨认一两分钟,方才认出他。
顾晋深!
自始至终,林浅都认定幕后黑手是顾瑾瑜。
如今揪出来的人却是顾晋深,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她转头,面向顾砚辞问:“你确定是他?”
顾砚辞修长的食指一下下拨弄着无线鼠标的滚轮,嘴角一勾轻哂:“确实是他,起先我还以为是李兴在幕后兴风作浪,闹了半天,却是他。”
紧接着,顾砚辞说出揪出顾晋深的来龙去脉,“技术部那边,根据你闺蜜捡到被虐小狗路段的监控发现,在 X日凌晨时分,某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将装着小狗的垃圾袋丢到垃圾桶,而这个男人,是从顾晋深母子所住的公寓楼里走出。我立即指派许珩带着大批的保镖强闯公寓楼,之后,他们从母子俩的手机里,发现大段大段还未来得及删除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林浅眉目一凛,“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站在许珩身后的某个保镖,递上一部手机。
这是顾母的手机,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显示:昨天,顾母先是给身在缅邦北部的“明哥”转款,叫他在微博上发布“虐狗视频”,并点名视频中的虐狗女子是林浅。
再然后,她又联系上几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叫他们编造“林浅小时候就喜欢虐待小动物”的谣言。
甚至于,那些扛着花圈挽联跑到公司闹事的闹事者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是被她收买。
她对那些人说:#趁乱打死林浅,我给你们一笔你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大致看完聊天记录,想起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声、诅咒声,以及网暴者扭曲残暴的嘴脸,林浅牙齿紧咬下唇瓣,清滟眉目间晕染上丝丝缕缕的狠辣。
她丢开手机,随手拿起个花瓶,朝着顾晋深的脑袋砸过去,“母债子偿,你母亲爱你,今天,我当着她的面打死你。”
“放开我儿子!”顾母飞奔过来,挡在顾晋深面前,“我在这里,你别想伤他一根毫毛!”
她铁青着一张未施脂粉,显出岁月痕迹,布满皱纹和斑点的脸颊,冲到林浅面前,以食指指着她骂骂咧咧:“你没自杀,我好失望啊!害人精,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啊!我儿子没几天好活,我要你赶紧死,给他陪葬!”
“他没几天好活?”林浅抓住重点,面露微笑轻嗤:“他怎么了?得绝症了?既然快死了,赶紧准备后事呗。他具体哪天死啊,到时候我放鞭炮庆祝。”
林浅长得人模人样,小脸蛋蛮漂亮,说话却不说人话,气的顾母浑身哆嗦,“你,你,你,我撕了你!”
顾母往前一扑,试图扑到林浅身上抓挠撕打。
顾砚辞及时揽住林浅的细腰往后一退,同时一脚踢出,正正好踢中顾母的肚子。
眼见母亲被踢,顾晋深怒火上涌,“顾砚辞,我跟你拼了!”
“跟你拼了”顾晋深仅能在嘴巴上叫叫,他挽起袖子刚要动手,某个保镖在他后脖颈砍了一下,他眼皮一倒,随即人事不省的倒下。
那厢,顾母双手捂着肚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砚辞,摆出大嫂的身份训斥说:“我是你大嫂,不说长嫂如母,你对我应该有最起码的尊敬吧。你妈呢,快把她叫过来。你打我这事儿,我非要告诉她,让她评个理。”
顾砚辞冷嗤:“你瞧瞧你干的那些事,别说打你,宰你全家都是亲的。”
他冲着许珩使了个眼色,许珩心领神会,一棍子打在顾母的后腰上。
顾母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几个保镖上前,狠狠按压住她左右两边的肩膀,迫使她跪在地上,跪在林浅的身前。
顾母向来鄙视林浅,此刻被迫跪在林浅面前,她被不甘和屈辱笼罩,仰起脸乱骂:“小贱~人,你有什么好得瑟的?要不是顾砚辞罩着你,我一定把你踩在脚底。”
林浅笔直站立,低头盯着顾母,慢条斯理地说:“我偏就得瑟,不仅得瑟,我还……”
她转身进了休息室,再出来,她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上,已戴上镶嵌着熠熠生辉宝石的纯金护甲。
护甲既是装饰品,又是刑具。
当护甲的尖端划过顾母的脸颊,几条血红色的血痕乍然出现。
转眼之间,顾母的脸颊上,密布横七竖八的伤口。
那张犹带几分姿色,风韵犹存的容颜,彻底的毁坏在林浅的护甲之下。
顾母从落地长窗的玻璃上,依稀看见自己被毁坏的面目全非的脸。
她疯狂摇晃脑袋,尖叫:“林浅,你怎么敢!你竟然敢!”
“我当然敢,是你招惹我在先。”林浅摘下护甲,冷声说道:“我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招惹我,我定要让你付出招惹我的代价。”
顾母牙齿一咬,历数林浅的罪状:“你把我儿子害得那么惨,我不报复你报复谁?你害的他伤了根本,拿开水烫他,叫保镖打他,无数次的侮辱他,逼他娶水性杨花的骚货为妻。他被你打击得一蹶不振,天天酗酒得了肝癌,他的人生全被你毁了,我不报复你,我枉为他母亲。”
听到“肝癌”二字,林浅恍然大悟,“原来,他得的绝症是肝癌。一发现就是晚期吧?现在没救,只能等死是吧!”
顾砚辞眉眼间浮现狠厉,语气夹杂着斩尽杀绝的决绝意味:“救倒是有救,以他家现在的经济条件,顾晋深能享受到世上最顶级的医疗治疗。他的病情本可以得到有效控制,可惜,他和他母亲自寻死路,自己掐断了自己的生机。”
他话语里的杀机太浓,顾母警觉,颤声问:“你要干嘛?”
“当然是,”顾砚辞居高临下盯着跪在地上的顾母,刻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一,了,百,了。”
“你要杀了我和他?”顾母大惊失色,冲口而出的尖叫:“杀人犯法呢,你再怎么有钱,你也得遵纪守法。”
“这句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顾砚辞冷蔑讥讽,“你造谣污蔑我老婆,掀起网暴伤害她的时候,你脑子里关于遵纪守法的概念去哪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顾晋深,都是不死不休的货色。哪怕是往死里惩罚你们,你们不死,以后逮着机会还要作妖。”
“你真要杀了我们吗?”顾母脑子转了转,有恃无恐的威胁,“我和顾晋深不是无名小辈,我俩突然消失,别人发觉不对一调查,查来查去查到你头上,你洗不掉故意杀人的罪名,你也是死路一条!”
“不不不,”顾砚辞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丢到顾母膝盖前的地弹上,“好好看看吧,你才是死路一条那个。”
顾母瞥了眼文件上显示的照片和文字,两只眼睛刹那间瞪大,嘴里失声尖叫:“他们一家,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