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门来的警察，送上印着江凯风姓名、出生年月日、身份证号、现住址。标明违法事实，法律依据的《行政拘留决定书》，宣称：“因你在网上恶意散布虚假信息，诽谤他人，造成恶劣社会影响，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的规定，现对你进行行政拘留。”
江凯风看了眼拘留日期，不长，也就十天。
十天，无所谓的，眨眼就过。
……
江凯风被警察带走，随后，榕城警局在红V认证的官方微博上，发布《警情通报》。
如顾砚辞所料，警情通报一发，原本持怀疑和观望态度的网友，悉数相信康颖所说。
正攻击康颖的网友，不约而同调转枪口，攻击江凯风。
＃刚才拉完屎，用写着你名字的纸巾擦屁屁，别问我为啥，问就是你只配和屎尿屁待一起。＃
＃相由心生，怪不得你长得猥琐又油腻。＃
＃下次造谣，麻烦自己亲身上阵，说自己被八百个流浪汉捅烂了皮燕子。＃
＃昨晚路过牛粪堆，看见一个人趴在粪堆上啃蛆，打眼一看挺眼熟的，仔细一看，哎哟喂，是你呢。＃
江凯风的微博从开博至今，累计发了三十多条。
之前，这些微博下方没多少评论。今天，评论蹭蹭蹭激增，转眼就从几万激增到几十万，然后又增长到几百万。
无一例外，全是污言秽语。
康颖曝光的聊天记录里，江凯风好几次表露出天生厌女的扭曲心理，女人在他眼里，既没智商又没情商。漂亮者是中看不中用的泄欲工具。样貌普通者，则是繁衍后代的生育工具。
很可笑，他厌女。江氏集团旗下百分之八十的产业，赚取的都是“她经济”。
她经济又成女性经济，这些年来，江凯风看中女性消费群体基数庞大，消费能力日渐强大，追求高品质生活的需求日益旺盛这一市场趋势。他将投资风向的重点，放在美妆、护肤、轻医美、轻食健身……之类的产业上。
可以说，所有高收益的“她经济”，他均有涉猎。
女性消费者是他的衣食父母，得罪了衣食父母，相当于自断财路。
女性网友愤怒点评：＃我在此立誓，以后再在他旗下的产业里消费一分钱，我拿块豆腐拍死自己。＃
＃呕！我宣布，他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下头男，没有之一。别的下头男辱女厌女，至少不收割她经济。它收割她经济还歧视自己的衣食父母，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姐妹们，骂的时候，别忘了退款。已经买到的护肤品化妆品啥的，该退货的退货，该退款的退款。办好的美容卡和健身卡也要求退款，哪怕是跟店家打官司也要求退款，绝不能让那个下头男再赚我们一分钱。＃
＃怒了！抵制江氏，从你从我做起，咱们以后都不去江氏的产业消费，我敢说，不出三个月，江氏绝壁破产。＃
＃三个月啊，太长了！加把劲，争取让它半个月内破产。＃
号召一呼百应，线上线下积极响应。
大街小巷的美容美发店、健身馆、瑜伽室、轻食餐吧、女性酒吧类场所，挤满了要求退款退卡的消费者，每一家均有几百个。
由于要求退款的消费者人数众多，店员们不堪其扰。于是乎，他们选择一了百了的处理方式，凡是要求退款的，直接退款。
……
傍晚，西华二院：
顾砚辞牵着林浅，从大门口走出，走向位于近处的五星级酒店。
经过某一家美发店，林浅驻足，嘴角微微弯曲，“来晚了一步，之前还门庭若市，这会子人去楼空，寂静如坟场。”
这是一家隶属江氏集团的美发店，也是榕城市最大的一家美发店，拥有数十位美发技艺超群的tony老师。
平日里，傍晚时分，正值营业高峰期，店里宾客如云，等候区坐满年龄各异的消费者。
今天，那些求退款退卡的消费者，也已四散离去。店里的员工，知道店里即日起再无顾客上门，个个提桶跑路。
跑路不说，他们连大门都懒得关。玻璃门半开半掩，照明灯兀自发光，照耀出一室空旷。
“自作孽，不可活。”林浅感叹，“江凯风要看到这一幕，不得气吐血。”
“这不是个例，全国各地都一样。”顾砚辞打开快音，“你看。”
林浅接过手机，连刷几个网友刚发的小视频。
真的，江氏集团开在其他城市的其他店铺，个个人去屋空，只剩下一屋子的家具和物品。
“姐妹们到底是心慈手软了些，”她评价说：“居然没砸家具，毁坏物品，太仁慈了。”
顾砚辞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辆疾驰而来的面包车，他右手插进裤袋，表情意味深长，轻哂：“她们心慈手软，他们专职搞破坏。”
林浅一头雾水：“谁？谁专职搞破坏？”
顾砚辞拉着她快步前行，走到夹在绿化带之中的人行道上，“他们来了，接下来，别眨眼，热闹很好看。”
面包车“嘎吱”一声停下，七八个胳膊小腿上刺着纹身的小混混，拎着棍棒下车，闯进店里，哐哐哐一顿乱砸。
国人爱看热闹，“哐哐哐”的打砸声，吸引来不计其数的“围观群众”。
吃瓜群众举着手机拍照录像，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先是顾客求退款，紧接着店员跑路，现在颠都砸了，店老板得罪谁了？”
旋即有知情者科普：“店老板没得罪谁，大老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转眼之间，时尚整洁的店面一片狼藉，玻璃碎裂，饰品七零八落。洗发水、护发素、发膜、精油要么被拧开瓶盖，要么被踩扁，滑腻腻的液体满地流淌。就连墙壁上张贴的壁纸，都被撕扯成七零八落的碎条。
小混混们打砸完，登上面包车扬长而去。
一群拎着塑料袋的大爷大妈蜂拥而入，捡拾废品。虽说值钱的物品被砸的稀巴烂，余下的破铜烂铁，塑料瓶纸盒啥的，多少能卖几个钱。
林浅举起手机录像，一边录像一边笑，“哈哈哈，江凯风要知道他斥巨资买来的进口货，被大叔大妈们一股脑地塞进塑料袋，扛到废品收购站，他不得气死。”
拍了几个视频，林浅心生猜测，“咦，砸店铺，明摆着是深仇大恨。顾砚辞，你老实交代，幕后黑手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