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亚还没那把华瑟重啊,她明明已经八岁了……”
切嗣开始呆果地回忆起以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他的思想仿佛停滞了。所以当舞弥从他背后不做声地靠近他,钻进他怀中时,他吃了一惊。
舞弥蛇般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柔软而干燥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嘴。
眼前的女人与他所思念的女人重叠起来,但味道和感触又是那样陌生。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给予自己无情的惩罚。
“……现在只要想着必须去做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事情,不用费心。”
她冷静地用一种带着蛊惑的语调提醒着切嗣。
“……”
切嗣沉默着,感觉到胸中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冷。而心中原有的疼痛,也随着温度的降低而越来越淡。
她成为了这样的女人。正是切嗣自己,将这个从战场捡回的少女培养成了这样的女人。
她是一台辅助机器,是专门用来辅助一台名为“卫宫切嗣”的正常机器运作的机器。这就是久宇舞弥。这是切嗣能够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必须的、也是最终的武器。这是只有舞弥才能胜任的角色。
············
就在卫宫切嗣与久宇舞弥在新都的旅馆见面的同时,离冬木市最近的机场——F机场,一架由德国始发的意大利vorale航空公司的包机正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虽然同样经受着冬天寒冷的考验,但日本的冬季与艾因兹贝伦严酷的冬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抬头望着午后柔和的阳光,心里顿觉一阵轻松。
“这里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啊……”
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之前也通过照片等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亲身感受之后,爱丽丝菲尔不禁再次赞叹道。
感觉轻松的不仅是心情。这次她扮作了游客,所以准备的不是平时所穿的洋装,而是尽可能接近普通人的寻常衣装。虽说只是穿上平底靴和及膝的裙子,但也给她带来了仿佛新生一般的感觉,活动自如而轻松。
不过,对于相对与世隔绝的艾因兹贝伦人来说,他们所谓的庶民服饰却远远脱离了“庶民”的范围。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怎么看都是那种只有在高级商场橱窗中才能看到的服装,并且绝对价格不菲。而对于从小就被当作珍宝来呵护的爱丽丝菲尔来说,这身豪华昂贵的装束却显得那么相衬。甚至可以说只有这样的装束,才配得上她飘逸的银发和美丽的容貌。
虽说她为了装成普通人挖空心思才准备了这样的“庶民服饰”,不过很可惜这也只是艾因兹贝伦人眼中的庶民。而且她这样的美女,不管怎么穿都不会显得像个普通人的。
“Saber,空中旅行的感觉如何?”
爱丽丝菲尔先下了飞机,对跟在后面的将要踏上地面的Servant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比想象中的无聊。”
这应该是句真心话。Saber琉璃色瞳孔中的神色与往常一样平静。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一脸惊喜地感激我呢。”
“……爱丽丝菲尔,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原始人了吧。”
对着Saber那张皱起眉头、一脸不满的表情,爱丽斯菲尔却送上了一个纯真的笑脸。
“飞行对于英灵来说,大概根本不值得惊讶吧。”
“并非如此。只是我作为Servant现身于这个现代社会,已经学会了很多现代的知识。而且作为剑士也拥有乘骑技能。如有万一,我认为我可以驾驭这个名为飞机的机器。”
爱丽丝菲尔被Saber的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
“你……会操纵飞机?”
“我想是的。我所具有的乘骑技能的对象,是一切‘可乘坐物体’。只要跨上去握住缰绳,就能很快适应并进行驾驭。”
爱丽丝菲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没看到飞机的驾驶室。如果她走进驾驶室,发现那里没有鞍和缰绳只有许多从没见过的仪器,不知她会怎么想。
不过,她对于技能进行的说明应该完全是真的。据说剑士能够驾驭除幻兽和神兽之外所有的可乘坐物体。如有必要。应该也能开车或骑车吧。
“但还是有点可惜。用身体来体会飞机飞行感觉的Servant,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吧。”
“……对于这我非常抱歉。我本没有这样的资格。”
“啊啊,快别说了。你别介意,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的Master应该会用各种方式坐船来日本,所以像爱丽丝菲尔这样只和Servant一起,装作普通游客坐飞机前来的,应该算是个例了。
至于其原因,全在Saber身上。她虽身为英灵,却必须接受其他Servant不必接受的制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灵体化。同时其他Servant所具有的能力,例如能解除实体化后高速移动、休息时灵体化抑制来自Master的魔力供给等等,其他Servant具有的基本能力她一样都没有。
这并不是与切嗣的契约和召唤方法中出现问题所致,而是似乎这个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英雄的魂魄在普通条件下无法启动Servant……至于详细情况,连爱丽丝菲尔也不明白。最让人头痛的,就是Saber无法隐去自己,总不能在现界就让她那样身披盔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Saber只有装扮成普通女孩,与爱丽丝菲尔同行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如果就她这身打扮来看,爱丽丝菲尔倒还有些庆幸Saber所受的制约。
“能和Saber两个人旅行真是太好了。反正我怎么看你都不会觉得厌。”
“爱丽丝菲尔,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啊。”
爱丽丝菲尔笑得把头扭向了一边。但这却更加引起了Saber的怀疑。
“……每当你这么笑的时候,就说明你肯定隐瞒了什么事,说吧。”
“我只是在想,你一直以实体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我可以帮你选衣服啦。”
“……”
Saber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叹息。原本,因为受到制约而无法灵体化的Servant,就算天天挨骂也是天经地义的。但现在居然让Master开心,这当然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所以如果这时候再回几句嘴,那可就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爱丽丝菲尔,我这身装扮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吧?”
“嗯……我想没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还是有点紧张。”
如果当时,有一个了解日本平民状态的非日本国民在场,那他肯定会对爱丽丝菲尔的话提出异议。
爱丽丝菲尔在出发前就为Saber量好了尺寸并定制服装。在法兰克福机场,她们拿到了那套衣服。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带,再加上法式欧风黑色外套,搭配在一起却是一套完美的男装。
如果一个身高仅一米五左右的少女穿上这样一身衣服,或许谁都会觉得不搭。但到了Saber身上,却只能用让人赞叹来形容了。
她的美并非那种性别倒错的美,但她凛然的气质又使她的美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艳丽。或许,只能用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来形容她了。她那细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以及少年般的纯净气质,任谁见了都会由衷的赞叹她的美。
“这是我根据我自己的衣服来配的,Saber不喜欢么。”
“啊,没有。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很方便,我从前就一直穿男装的。”
虽然将来她替换盔甲时穿男装行动能方便些,但至少在现在,爱丽丝菲尔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才做了这个决定,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爱丽丝菲尔将带来的行李全部交给了同坐飞机来的女仆们,她和Saber两人空着手向海关走去。女仆们将在把行李送至冬木市郊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后直接回国。圣杯战争即将开始,而这次,爱丽丝菲尔不愿袖手旁观。所以,她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而让那些女仆立即回国。她带着这样的决心,独自一人处理身边的诸多事务。万幸的是,Saber能陪在她身边。
办入境手续很快,接下来离走到大厅就只有几步之遥了,剩下的事应该很快能解决。但很快,她们与一位看似有些狂躁、态度恶劣、翻着白眼的官员相遇了。这使两人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果然,我的衣服出问题了吧……”
穿梭于大厅的人们纷纷看向Saber,所以她不安地喃喃自语。
“我看是因为太漂亮了。”
爱丽丝菲尔只得苦笑了,因为也有相当多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事实是,因为两人都非常的美形。奇异的服装也好、从未见过的搭配也好,都显得那样的和谐而相衬。周围人注目的原因并非是因勾感到奇特,而是因为陶醉而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走吧Saber。别计较这些。”
爱丽丝菲尔边说边拉起Saber的手,而Saber则是一脸郁闷地低着头。
“难得来了日本,在战争开始前,我们还是去大吃一顿吧。”
“爱丽丝菲尔,不是吃不吃东西的问题……”
爱丽丝菲尔半拽着Saber,一蹦一跳地向候车厅走去。Saber看着她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似乎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明媚。
············
当两人到达冬木市的时候,太阳已开始西沉,夜晚即将来临。
“真热闹啊……”
两人在站前公园广场下了车,看着夕阳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爱丽丝菲尔闪烁着眼神不禁感叹道。
但她身边的Saber,却仿佛战场的指挥官一般,冷冷的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切嗣应该已经到了这里吧。”
“是啊,应该比我们早半天。”
当切嗣将要回国时,他就已经开始秘密行动.用和爱丽丝菲尔等人完全不同的路线到达了这里。他首先应该是乘坐旅客专机前往新大阪国际机场,随后改坐火车到达冬木市。
“不想办法找他么。”
“没关系,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Saber嘴上没说,而心里早就对这两人不制定具体计划的行为感到厌倦了。
“那之后我们怎么办?”.
“这个么……现阶段就是看清形势变化并灵活应对。”
“也就是说,根本没事做?”
“正确。”
看着一脸茫然的Saber,爱丽丝菲尔就像个孩子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微笑了起来。
“可那就太不值了,难得从我们那么远来赶来。”
爱丽丝菲尔微笑着环视着周围的杂草。随后自顾向前走去。她的步调干脆俐落,连身边Saber的脚步都有些乱了。
“难……难道有敌人的Servant?”
“没有啊,怎么会呢。”
爱丽丝菲尔立刻否定了。她回过头,用邀请的眼神正视着Saber。
“Saber,这么难得,我们去逛逛街吧,一定很有趣。”
“……”
Saber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个。随后,她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已经踏上了冬木的土地,那就请你有身在敌国的自觉。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
“对,所以我完全信任Saber。不过如果有Servant接近,那应该能靠气息分辨出来吧。”
“这……确实是的。”
无论是灵体或实体,Servant与Servant之间能够靠气息来感知互相的存在。当然能力高低也根据个人的差异而有所不同,而且其中还有暗杀者那样能隐藏气息的Servant。
“对我来说,我的感知极限是半径两百米。而且如果对方还使用了什么特殊能力,那就难说了。”
“啊……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很安全吧。”
“是。不过……”
“那你就当是我硬要拉你去的。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
为了引出潜伏的敌人而故意在大街上亮相,也算是一计。而对于没有侦查能力的Saber来说,要知道敌人的位置,也只能靠引蛇出洞这一招了。只要她无法灵体化,那她就永远无法选择隐秘行动。
但通过刚才的谈话,Saber再次发现爱丽丝菲尔的行动中似乎包含着什么目的。无论怎么想,她都不像是单单为了玩才硬拉Saber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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