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见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一下就像变了一个人。
唐莹莹看见这样的唐月见,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她不明白,此时唐月见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过转念又想起自己如今太子妃的身份,说话又稍微硬气了起来。
“表,表姐,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她干笑着拿过唐月见手里的茶壶,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杯,以此不断安慰自己。
“王妃,茶来了。”
冬眠海棠这时候刚好沏了茶来,唐月见接过,浅笑一声。
“是呀表姐,咱姐妹说说话,不必紧张。”
“来,这是我专门让人给你沏的好茶,表妹可要好好品品。”
唐月见皮笑肉不笑,直直接过唐莹莹手里的茶杯,缓慢地重新给她倒了一杯。
唐莹莹心中一阵慌乱,接过那茶杯时,猝不及防对上了唐月见那双深渊似的的眸子,吓得将茶洒了好些出来。
“太子妃当心,您今日可是来看望七王妃的呀。”
秋雁这丫头,眼疾手快地替唐莹莹收拾好残局,还精明地提醒了这么一句。
经她这么一说,唐莹莹也很快回过神来。
如今她才是那个该得意的人,根本不怕唐月见的手段。
“唐月见,你可别得意了!你一个失了势是的堂下妇,还能威胁我不成?”
“我可是当今太子妃!”
听到唐莹莹好不容易如此有底气的一句话,唐月见心中却越发想笑。
难怪百里瑾会嫌弃她,上一世他们唐家竟是被这样蠢的一个人,害的家破人亡。
“海棠,冬眠,你们先退下。”
“是,王妃。”
她冷冷地看向唐莹莹,她的两个丫头已然退了出去,秋雁还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知道秋雁是唐莹莹的人,但此时也不介意逾矩替人管教一下。
“怎么?主子说话你还要在场?!”
唐月见难得来的脾气,重重拍了那木桌一张,茶杯里的茶水都抖落了些出来。
秋雁也被吓了一跳,没敢看唐月见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孩子等着唐莹莹发话。
“秋雁,你也下去吧,我与七王妃有话要说。”
唐莹莹被唐月见看的头皮发麻,顶不住压力,还是开口让人退了下去。
等到这屋子里就剩她们二人时,气氛一时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唐莹莹吞了吞口水,交叠在腿上的手,其实早就捏成了拳。
她可是太子妃……唐月见不敢动她的。
唐莹莹一直不断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好戏自从上回在湖边被她摆了一道后,唐莹莹潜意识里早就觉得,如今的唐月见,并不好惹。
“表妹,你是不是觉得,你如今可是人人羡慕的太子妃,我就动不得你半分?”
唐月见先开了口,自顾自先悠悠喝了一口温茶。
心思的被她一语道破,唐莹莹当即慌了神,不过面上还在佯装镇定。
“……是又如何?”
唐月见瞥了她一眼,没忍住笑了出来。
“唐莹莹啊唐莹莹,你说就你这榆木脑袋,唐家到底是怎么落在你手里的啊?”
“你……你胡说什么?”
唐莹莹这下彻底慌了神,虽听不懂唐月见的话,但脸色却十分惨白。
昔日她最看不上的人,此时竟当面说她是“榆木脑袋”。
“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还有那日众目睽睽之下,我也能瞒天过海的陷害你。”
“我劝你如今在太子府还是老实一点,不然,我可不介意第三次……”
唐月见轻飘飘地说着,空灵的就像来自地狱的声音。
“唐月见,你如今又能拿我怎样?”
唐莹莹有些接近崩溃地边缘,她这才看清,唐月见就是个疯子。
“莹莹啊,你可是我的表妹呢。”
“表姐我怎么会陷你于不顾?呵,只是好久以前,表姐不小心瞧见了你买的那——”
“堕胎的药方。”
唐月见一字一顿,笑的灿烂。
她已经给了唐莹莹足够多的好脸色,她越发得意,还得寸进尺。
“表姐可不要瞎说,这事你未有证据……”
“证据?”
唐莹莹不屑地笑了起来。
“表妹大可赌一赌,看看我手上,究竟有没有证据?”
“你说,我要是将此事,呈禀皇后娘娘……”
“不要!”
唐月见话说到这里,唐莹莹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她摇头。
“表姐,这事可传出去……会,会给唐府,还是叔叔蒙羞的。”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这就离开。”
唐莹莹不敢赌,要是此事被其他人知道,她一定会被太子殿下折磨的生不如死。
唐月见看出她是真的害怕了。
任凭她摇晃着自己,也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
“只要太子妃不惹事,这件事就不会有旁人知道。”
她幽幽说道,不是不想拖她下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谢表姐,谢谢表姐……不,谢谢七王妃……”
听到她的话,唐莹莹这才重新面露喜色。
冬眠他们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后来,唐莹莹甚至不愿留下来用晚膳,着急的叫着人,就要回府。
礼数上,唐月见身份到底不比唐莹莹。
她亲自送她出了府,也算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看着初出新芽,满是春意的庭院,唐月见心中觉得惬意。
一个人想独自在院里走走,只是没一会儿,便遇见了刚回府的百里玄。
推他回来的,是唐月见从未见过的一个男子。
那人似乎也对她好奇,不住的探头打量她。
在那人的怂恿下,百里玄犹犹豫豫拿出了一只发簪。
唐月见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给海棠他们买首饰时,买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那蝴蝶发簪,又想到每回见乌兰钰儿,她身上都有好几处蝴蝶样式的佩饰。
想来百里玄买的这发簪,许是专门买个乌兰钰儿的。
如今找她,或许也只是想询问她的意见,毕竟以后,乌兰钰儿可是这府里的侧妃。
唐月见鼻尖没来由地一酸,她怕自己忍不住落泪,赶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明明一早就知道他会是别人的,明明也知道这短暂的心动不过是假象。
可为什么,在看到他为别的姑娘着想时,她的心还会这么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