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抬手摸了摸耳鬓处,没有血,只是火辣辣的痛。
她恼怒地瞪向唐筱微,沉声质问:“侯夫人,你这是何意?”
唐筱微还想挥手打她,但被她一瞪,想起上次她无声无息就将她迷晕之事,气焰瞬间矮了下去,后退一步:“你还敢问,你答应过不会出现在侯爷面前,为何阴魂不散,三番两次地出现?”
“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是再接近侯爷,就别怪我不客气。”唐筱微语气恶毒地威胁。
可酒儿并未被吓到,反而上前一步,抬头垂眸睨着她:“我若再接近侯爷,侯夫人要怎样?是派人继续追杀我,还是现在就能让我消失?”
唐筱微被逼得后退一步,又将手抬起。
“侯夫人可以再试试。”酒儿目光阴冷。
唐筱微被吓住了,手没敢落下。
酒儿冷笑:“侯夫人自己看不住侯爷,倒怪起旁人来了。况且是我先到的九庄镇,侯爷才来的,如果知道侯爷要来,我定不会来。”
唐筱微却不信:“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有没有使些什么手段故意跟踪侯爷。你那点心思瞒得住别人,但瞒不住我,你敢保证你对侯爷一点私心都没有?”
酒儿心中被她说痛,眸光微闪。
她的确对陆槿有私心,在一次次的相处中,对陆槿动了心。
她无数次地劝过自己,可那日被困在阮府的密室内,自己竟还是情不自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可唐筱微的突然出现,又将她打回了现实,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陆槿爱的是唐筱微,这点她亲身体会过,知道的比谁都清楚,那日阮府密室内陆槿是没有认错,没有将她当成唐筱微,但对她的种种,不过是迷糊中一时的情移罢了。
她对陆槿的喜欢注定不会有结果,自己也不应该陷在里面。
酒儿嘲弄地笑了笑,笑唐筱微,也笑自己。
“侯夫人真是看得起我。不过,如果我真的对侯爷有私心,侯夫人不是更不应该跟我单独见面吗?难道侯夫人忘记上次的教训?”
唐筱微吓得后退一步。
今日的酒儿已经不是以前任人宰割的晴雪,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本事,颇为厉害,那日在废宅,她不知不觉中就中了她的道,被她替换了身份。
她现在又提起那天的事,就是在威胁她,她如果想,她随时还可以像上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替换掉,以她的身份待在陆槿身边。
“你敢!”唐筱微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酒儿目光凌凌:“我现在只是不想,但若侯夫人一直这样咄咄逼人,将我扰得烦了,谁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也许一怒之下,就不会是像上次一样,只是替你守在侯爷身边几天而已了。”
她眼角含了笑意,话中充满威胁:“毕竟长宁侯夫人的位置坐着的确挺好,锦衣玉食,受人敬重,要什么就有什么,到哪里都有人伺候,这可是以前做丫鬟的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而且侯爷长得甚是英伟,能陪在这样的男子身边,是多少女子的梦想。”
“你,你——”唐筱微被气急了,“贱人,我就知道你早对侯爷存了不良的心思。”
酒儿轻笑,反问:“天下的女子应该没有对侯爷不心动的吧?”
她本不想理会唐筱微,只想找到解药,解了九庄镇的花疫之苦,然后离开九庄镇去与母亲汇合,带着母亲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出现。
但唐筱微始终抓着她不放,明面上对她笑脸相迎,暗地里却是处处针对,用她强势的身份压迫她,找她的事,这让她根本没法安心找解药。
今日既然已经被她堵了,就将她这个麻烦给彻底解决掉。
她知道唐筱微多疑,认定的事情,再解释也没用,如今她既然认定了她喜欢陆槿,她索性就干脆承认。
她认为她是坏人,那她就做一个彻底的坏人,坏到让她害怕,坏到她不再敢接近她找她的麻烦。
酒儿细细地琢磨起来:“侯夫人不出现,酒儿还没觉得侯夫人的位置有多好,可如今你一出现,这样一对比,我越发觉得侯夫人的位置好了。不用操劳,还有那么多人保护,想欺负谁就能欺负谁。”
唐筱微被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又奈何不了她。
“你敢,你要是再做那样的事,唐府绝不会放过你。”
酒儿冷笑出声,看向她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可如果世上就只有我一个唐筱微,你都不存在了,你说唐大人会不会为了唐府的利益,装聋作哑,就认了我这个女儿?毕竟只要他承认我是他的女儿,就没有人再会怀疑,而我也会乖乖地做唐筱微,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唐筱微吓得捂住嘴巴,脸色顿白。
她竟然想杀了她,然后鸠占鹊巢,替代她,成为她,太恶毒了!
“不可能,”唐筱微连连后退,“不可能,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酒儿:“真到了那个地步,唐大人会选择替一个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报仇,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利益?侯夫人最了解唐大人,心中应该清楚。”
唐筱微心中也不敢肯定,唐帆耀想尽办法将她嫁入侯府就是为了攀附上长宁侯,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她把握不准他会怎样选择。
唐筱微果然被吓住了。
酒儿继续:“如今我已没什么顾及,将我逼急了,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所以侯夫人现在既已经回到了侯爷身边,就好好安心的待在他身边,不要再来烦我,更不要想着要将我如何。”
“你放我一马,我自也不会再去犯你,这样你就是你的侯夫人和唐府大小姐,而我,也只是酒儿。等九庄镇的事情一了,我就会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说话算话?”唐筱微问。
酒儿正色:“当然。”
酒儿心中一痛,但这是她必须跟陆槿的告别,她别无选择。
而在她们没注意的隐蔽处,一个身影越过墙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