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妤看了1眼病床上还在沉睡的宋骆宴,摇头婉拒。
她坐在床边,替他擦去额角的污渍,将他的被子向上掖了下。
男人的手脚冰冷,她去打了热水,细心的帮他擦拭。
站在病房门口查房的章护士,欲言又止看着眼前的温馨场面,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周沉妤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回头去看,没捕捉到1个人影,她放在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铃声。
“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母亲的抽泣声和男人的谩骂。
“死老娘们,你以为给她打电话,你就没错了。”
电话那头的母亲1阵沉默,周沉妤好不容易沉下的心情又被揪起来。
“妈,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母亲叫刘秀心,是个很标准的鹅蛋脸美女,周沉妤柔美的脸蛋就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
母亲和父亲都是彼此的初恋,当年两人学习成绩都不错,但被眼红的人曝光两人早恋后,就被学校强制性退学。
不久后母亲怀孕,可惜当时两人都是年少气盛的十78岁,没有财力支撑,第1胎在两人街边开早点铺子的时候,母亲劳累多度流产了。
从那之后,父亲周荣康性情大变,之前彬彬有礼的少年变得暴戾。
周沉妤出生之后,两人的争吵就没停过,期初两人只是吵架,父亲最后会妥协求好。
后来父亲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每次1酗酒,周荣康就大发雷霆砸东西,甚至家暴。
周沉妤用手掩着手机,指尖泛白,躲到1旁的卫生间里。
病房的窗户紧闭着,宋骆宴平躺着有些呼吸不顺畅,1旁的心电图起起伏伏。
“妈,你让我爸接电话。”
刘秀心听到女儿的声音,哭的更加严重,“小妤啊,救救妈妈吧——”
周沉妤压着声线追问道,“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爸他要跟我离婚啊,就因为我丢了1万块钱,他就跟我离婚,你说你妈我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东西。”
周沉妤听明白起因后,直接挂断母亲的电话,给两人银行卡分别转了两万块钱。
不出她所料,两人又因为钱吵架了,她之前拿出了大半的积蓄给两人在市区买了1套房,两人大半辈子也攒了1些钱,按道理说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但是钱在周荣康手里握着,到底还剩多少,周沉妤不敢去做猜测。
爱赌之人攥着钱又能把钱投向何处,所以当初买房时,她没听2老的话,将房主名字写成“刘秀心、周荣康——”
她坚持在上面写她的名字,因为这件事,周荣康又骂她不孝顺,又险些赏了她1巴掌。
也就是那个时候,周沉妤对于这个家庭彻底死心了。
她能做的就是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至于其他,与她无关。
她推开卫生间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男人的哭声。
“别动她,周沉妤,放开她—”
他在叫她的名字,可是从他惊呼的内容来看,似乎让宋骆宴如此担心的主角不是她。
情到浓处,男人的眼角开始变得湿润,1向恣意傲娇的男人,居然在病床上做噩梦哭了。
周沉妤从桌上抽出柔软的纸巾帮他擦去眼泪,手指碰到他的眉心,指尖1热。
她抚平他蹙起的眉心。
“宋骆宴,快快醒来吧,告诉我你梦见谁了?”
是那个人吗?
“宋骆宴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把你的小青梅搞丢了。”
她冷笑1声,泛着红血丝的眸色逐渐冰凉。
高3毕业那年,她和宋骆宴同时被燕京大学录取,她被邀请参加他的升学庆功宴。
她第1次自己坐动车来到燕京,人生地不熟,来接她的宋骆正把她带到2层小别墅的铁丝门外。
那是周沉妤第1次对别人嘴里“宋骆宴人生赢家”,有了具象的认知。
宋骆正让她进来,她整理自己的裙摆,小心踏进大门。
走了很长1段路的腿有些发酸,她的膝盖轻轻转着圈缓解入骨的痛。
宋骆正说他去2楼叫他哥,让她坐在大厅等1会儿。
周沉妤在客厅安静等着,阳光打在她岁月静好的侧颜之上,高马尾,白色裙,在夏日里犹如1阵清风袭来,沁人心脾。
她侧头看向4周,然后见到从走廊出来的宋骆宴。
他穿着简单的t恤,深邃的眉眼笑着,后面跟着1女孩,是1张很陌生的面孔。
女孩名叫白依然,是宋家司机的女儿。
因为司机早年是宋骆宴父亲宋伽森是战友,所以关系极好,很多时候并不区分雇主和佣人的关系。
白依然熟稔挂在男孩的脖颈处,举止亲密,宋骆宴似乎也不反感。
直到宋骆正蹬蹬蹬下楼时看见正要上楼的宋骆宴,他生气说道,“姓宋的,为了找你,我差点把家翻了。”
宋骆宴嘴角1直酝酿着笑意,他问宋骆正,“沉妤来了吗?”
宋骆正指了指内厅里沙发的位置。
周沉妤听见两兄弟的谈话,从沙发里站起来,很客气的叫了1声,“骆宴”。
宋骆宴溘然换了1副模样,冰着脸,面无表情走近她,“来了,也不吱1声。”
宋骆正看着沉妤有些尴尬的样子,插了1嘴,“我让沉妤在这里等的。”
宋骆宴点了点头,要去牵周沉妤的手,周沉妤身子向后缩了1下,男孩向前的动作扑了空。
白依然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迎着笑脸大方咄嗟1声,“怎么没人给本小姐介绍1下这位美女姐姐。”
宋骆正瞅了1眼他哥,随机接上白依然的话,“沉妤是我们的同学,我哥应该跟你讲过。”
白依然给4人都倒了1杯茶水,端起粉彩瓷的茶杯呷茶1口,姿态轻盈。
她1脸纯真看向宋骆正,“宴哥哥没跟我讲过啊,他1般不怎么跟我说女同学的事情。”
周沉妤抬眼看了1眼相貌清纯可爱的女孩,似笑非笑挑眉盯着宋骆宴,来了1句。
“宴哥哥……,这么绅士吗?”
她叫哥哥的声调有些生硬,没有1旁女孩叫的娴熟。
宋骆正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踩了1脚宋骆宴新换上了球鞋。
男孩煜熠生辉的脸上刹那间1顿,然后玩世不恭坐在沙发里。
“别叫我宴哥哥,肉麻。”
这句话是对着周沉妤的方向说的,她以为他在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