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
与其说是客房,不如说是一间暗房,墙是用特制材料制成的,从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听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但外面的人对里面却是一无所知。
呆呆的看着蒙烈喂十三吃面条,哪怕明明已经发现十三的手受着伤,但因为蒙烈细心照顾的种种,寕可的心仍旧在一阵阵的失落中坠向黑暗。
蒙烈,你认出十三才是真正的宁可了,对不对?
所以你才故意点着那个狗血电视剧看对不对?
你是故意借那个电视剧借题发挥对不对?
呵呵,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满满的惊惧和不安中,寕可只觉得手软、脚软……
不说寕可,只说大厅中。
十三吃完面条后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把双手负在身后,眼光四处瞟着,就是不看蒙烈。
她这又是怎么了?
直觉告诉蒙烈这个女人极其反常,这是又打算作什么妖的节奏?
感觉到蒙烈的注视,十三状似不经意的对上他的眼光,然后牵强的冲着蒙烈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看着像螃蟹走到沙发那里乖巧坐下的女人,蒙烈的眉狠狠竖起,这个女人绝壁有问题。
“二商呢?”十三问。
她刚才四顾环视是在找二商?
唬鬼吧!
男人鹰隼般的眸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她,回答:“在洗碗。”
“哦。”
“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背在身后?蒙烈终于发现问题,问。
“我……没……没什么啊。”语落,她的眉狠狠的抽了抽。
这神情再熟悉不过。
她一旦痛起来就是这个神情。
蒙烈好气又好笑中明白了,这个女人肯定是把手又弄伤了。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顾她反对的扯到前面一看,嗬,那些伤口真是狰狞得可以。
恨不得一掌劈她头上让她长点记性。蒙烈教训着不听话的某人,“要你不要见水,你是有多不听话。”
十三呶了呶嘴,低下头。
倒不是她不听话,而是她因为兴奋的想着就要看到大宝了所以有些忘乎所以,才会用水直接冲手。巨痛中她又急忙抓过卫生纸去沾手上的水,哪晓得卫生纸和伤口上的药膏黏到一处。
用水冲,痛。她只好让那些纸留在伤口上。
“我已经很小心了。”十三的声音带着委屈。
“等着,给你处理一下。”蒙烈恨恨的用手指戳了戳十三的额头,继而转身上楼,少顷,他提着医药箱下来。
“忍着些,会有些痛。”
“哦。”
“你只会说哦哦哦吗?”语毕,蒙烈愣了愣神,他突然想起当初宁可敷衍他的时候也喜欢‘哦哦哦’的答着话。
他抬眼看向十三……
唇微嘟,眼睛微红,里面噙着浅湿显得委屈极了。
不是宁可。
是十三。
宁可你为什么还不出来?
郁闷中,他的手无形中加重。
“嘶……嘶……”十三呲牙裂嘴的想抽回手。
蒙烈回神,用力抓住,一边继续处理伤口一边嫌弃的说:“活该。”
“我不是故意的。”
“说你是猪你还总是不信。”蒙烈又嫌弃的说。
就晓得他会说她是猪她才打算瞒着他手又伤了的事,可是不但没瞒住而且还是被他骂了……
真是,野蛮人。
知道说不过他,十三干脆嘟着嘴不回话。
大厅一时安静之极。
蒙烈盘腿坐地毯上仔细替十三处理着伤口,十三正好可以仔细打量他,越看越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哦,是了,衣服。
他穿着那件有着烈火纹饰扣子的风衣,那是宁可为他做的。
今天是小年,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他穿上了它,可以想见宁可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不知不觉,十三的心酸了酸,更在不知不觉中她轻轻的冷哼了声。
闻声,蒙烈抬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十三下颔轻抬,不看蒙烈。
他处理这些伤口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她怎么还觉得痛?只当她的那声哼哼是痛,蒙烈说:“忍着点,快好了。”
十三仍旧不说话。
可是,心却在一阵一阵的泛酸。
也是在这一阵阵的酸意中,她恍惚看到一个女人坐在灯光下给这风衣钉扣子的一幕幕……
“好了。”
蒙烈的声音令十三骤然回神,她呆呆的看着收拾着医药箱的人。
为什么?
她好像在吃宁可的醋?
她干嘛要吃宁可的醋?
难道她对他真的旧情复燃了?
之于十三的心理活动蒙烈没有查觉,因为忒过用心处理她的伤口,他倒有点热,于是将穿着的风衣脱掉扔在一旁。
身着黑色迷彩衬衫的男人显得越发的高大挺拔。
他不是那种非常惊艳的长相,是那种越看越有男人味,越看越帅的长相,且他的那种帅简直就是帅到骨子里去的那一种帅。
“是不是觉得我非常帅。”收拾着医药箱的男人没有看十三却兀自说着话。
他怎么知道她的心理活动?
难道他有读心术?
十三脸一红,说:“帅什么帅?又没鼎鼎好看。”语毕,她的眼光瞟到蒙烈脖子上有个东西晃过来晃过去的颇打眼。
这个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十三疑惑中。
“那你一直花痴的盯着我干嘛?承认我帅会死吗?”
随着蒙烈的话落地,十三‘咦’的一声,伸手一把捞起蒙烈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玲珑骰子,惊讶的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嚯,蠢女人,终于看到了?
这是他千叮万嘱要二商替他拿过来的。
公案嘛,要一桩桩的处理。
微微勾着唇角,蒙烈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个?”
“这个东西明明是我的。”
“你的?”
“嗯哪。那一年U9格斗台上,就是上次我给你说过的那场U9格斗,就是那一次我打败那个格斗之星,拽下了他的这个。”她清楚的记得就是这样的一颗骰子,里面也是有这样的四颗豆子。
暗房中。
随着十三一迳说,寕可脸色一迳僵硬。若不是坐在椅子上,她想她会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U9?
十三?
怎么就这么巧?
难道眼前的这个十三就是当年的那个十三?
怎么可能?
如果这个十三果然是当年那个U9格斗中的十三,那……
因为出其不意,寕可整个人不自觉的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