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
听着儿子的讲述,宁御柏那颗悲痛的心终于安静下来,仍旧半信半疑的问:“你没骗我?”
他上网查过,所有的新闻报道都显示闺女死在了湖心岛,刚打捞上来,尸骨不全!可恨的是他保外就医的身份,不能出这个疗养院,要不然他都要去湖心岛看看。
“爸爸,我没骗您……”
在B市就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父亲听到妹子去世的消息后轰然倒地,他便急匆匆赶回M市。
森浩然又道:“COCO活得好好的。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她您已经出来了的消息。现在您又病倒了,为免她担心,我想着等您好了后……”
“好了,我已经好了。”宁御柏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又急道:“快,我要见妞妞。”
骆鼎居然将闺女变成了十三?
查闺女新闻的时候,他自是看到过那个有着一双红眸的十三的新闻,心里还想着这个十三的红眸怎么和闺女经受雷击时的红眸一模一样,不成想这个十三就是闺女?!
“爸爸,您别急,我这就给COCO打电话。”
森浩然才把电话拨通,宁御柏就一把抓过手机,激动的喊:“妞妞。”
电话那一头,准备喊‘哥’的人怔忡片刻后欣喜的喊,“爸爸。”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他最爱的闺女,宁御柏突然就泪湿双眼,道:“妞妞,爸爸想你。”
“爸爸,我来了,我就要到了,您别急,您很快就能看到我。飞机要起飞了,我要挂电话……”
在B市祭拜聂惠兰后宁可就已经准备回M市去见宁御柏,不成想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挂电话后,她激动的把手机抱在怀中。
从她的举止看得出她和宁御柏的关系非常的亲密。蒙烈不禁想起二人契婚的第一个月,她在他面前第一次请假就是为了去看宁御柏,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吃到她亲手包的荠菜饺子,而味觉不再的他吃出了味道……
想起从前种种,蒙烈嘴角微翘,还没告诉她宁御柏已经保外就医的事,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晓得会有多激动。
不知不觉,蒙烈又想起当初和她签契婚协议书的附属条件,就是她必须好好服侍他三年,他就为宁御柏办理保外就医……
不说蒙烈、宁可一行赶往M市,只说疗养院中,挂电话后宁御柏止不住的兴奋,在房间不停的走来走去,说:“还有三个小时,妞妞就会到。”
“是的,爸爸。”
“浩然,你看爸爸要不要理个发?”
“啊?”
“爸爸是不是老了?”
“……”
“我还记得当年妞妞说我在她眼里是最帅的!”
“……”
森浩然既无语又感动,突然就想起当年父亲待妹子的种种,那真的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唉,老喽,老喽,就算再年轻三十岁也比不上鼎鼎啊。”语及此,宁御柏的语气转而恼怒,“鼎鼎是怎么搞的?想追妞妞就追啊,干嘛偏要把妞妞变成十三?”
接着,似想到了什么,宁御柏肩膀一垮,失神的说:“鼎鼎肯定是恨我,恨屋及乌啊。他不能接受宁御柏的女儿,所以才会把妞妞变成十三,他就是想把我从妞妞的记忆中彻底删除,这样的话妞妞和我就再没任何关系了。”从儿子口中宁御柏已经知晓了骆鼎的真实身世,想当然就认定骆鼎是恨着他的。
“不是的,爸爸,不是您想的那样……”
刚才劝父亲心切,森浩然只说了妹子是十三,还活着的事。不成想爸爸误解了妹子变成十三的原因。森浩然急忙将大体情形说了些。讲述过程中,他并没察觉到宁御柏的神情从茫然到惊愕,最后更似被雷轰了般的呆呆的站着。
“也是因为蒙烈的原因,爸爸您才能够以保外就医的名义出来。”森浩然最后道。
闺女居然是蒙烈的妻子?
天啦!
宁御柏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道又一道,太阳穴那里不停的跳着,拳头更是攥得紧紧的。
“你说……妞妞和蒙烈……是夫妻?”宁御柏哑着声音问。
“咦”的一声,这一回换森浩然不明白,不答反问:“您不知道吗?”
当年宁可被迫签下契婚协议,因担心狱中的宁御柏担忧,便叮嘱聂惠兰不要把这事告诉宁御柏。聂惠兰答应了闺女自然是守口如瓶,所以并没有告诉宁御柏闺女嫁蒙烈的事。当事时森浩然和宁御柏的关系尚处冰点,森浩然也从未去监狱看过宁御柏,想当然更不会提及宁可、蒙烈的事。
再则,蒙烈、宁可当年签的是契约婚姻,是一段不被世人所知的婚姻。就算娱乐新闻中有提及蒙烈、宁可二人,提得最多的只是宁可那烈风集团第一秘书的身份。
宁御柏虽然也有渠道打听闺女的事,但给他传消息的人带来的也只是新闻中的消息。而闺女‘去世’的新闻想必是那传消息之人不忍心告诉他……
因此种种,宁御柏从来没有考虑过闺女和蒙烈会有其它的关系。
今天,此时,此地,惊闻这个消息,不啻五雷轰顶。
“夫妻?”宁御柏喏喏的说。
“我还以为妈和COCO对您说过。难道她们没说?”
闻言,宁御柏就那么一屁股坐到地上。
森浩然几近是弹跳着冲到宁御柏身边,一把扶住宁御柏,担心的问:“爸爸,您怎么了?”
“他们真是夫妻?”
“是啊。”森浩然点着头,又扶着宁御柏说:“爸爸,起来。你是不是有哪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
“他们真是夫妻?”宁御柏又问。
父亲的神色透着一股生不如死、万念俱灰。
如果说起初以为父亲是震惊于蒙烈和妹子是夫妻的事,但现在森浩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半蹲着,茫然看着宁御柏,点头道:“是啊。”
“他们果然是夫妻?”宁御柏再一次问。
“爸爸,您?”
“不能,不可以,不能啊,他们怎么可以成为夫妻?”语毕,宁御柏抱住脑袋,嘴中一个迳的说着‘孽,造孽啊’的话。
森浩然彻底糊涂了,呆呆的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