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的杀力有多强,身为炼制者本人的李翰钦最为熟悉不过,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柄可以说是自己心血凝聚而成的飞剑竟然会调转剑锋对准自己,北疆剑仙面对这柄全力射向自己的飞剑,最终还是选择退避一步。
站在船头始终未曾挪步的李翰钦,一步朝着左后方退去,同时倒悬手中赤红飞剑在身前,赤红色的长剑剑身浑然一荡,绵延不绝的剑气如潮水般荡开,并不如“春雷”那般骤雨惊雷,但雄浑之厚度凝重远胜一闪而逝炸起的春雷!
碧绿色的“春雷”炸响过后,一瞬间的爆发在那股赤潮中深入寸许,便开始停滞不前,凝重的剑气让人忍不住响起那位鸿鹄老祖的一手纳海绝学。
李翰钦飞剑风格之迥异,让面前的息焕甚至觉得这柄飞剑根本是两位完全不同的剑仙才会使出,再一想到剩下的那七柄飞剑,亦是这般截然不同的剑道风格,息焕只觉得眼前的大剑仙好似是一位和这座天下格格不入之人一般,世间无二。
“太离谱了!”息焕满眼震惊,手中横砍而出的大龙须亦是笨重落在那柄赤红色飞剑剑身上,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李翰钦手握自己的本命飞剑,无需剑气牵引,自然不用去担心自己的本命飞剑再受干扰,看着那势如破竹的少年终于露出一丝迟疑,心中大快道:“此剑赤潮,定惊雷骤雨,入潮则势沉。”
息焕依旧保持着前冲之势,点头道:“我明白了,李前辈的剑,看似风格迥异,实则是一剑压胜另一剑,此中剑道并无繁杂,无非是我与我周旋久罢了,每柄飞剑之间既是一问一答,亦是一答一问。”
李翰钦眉眼一舒,语气不自觉变化道:“小子,你可知道你自己是在说什么?”
息焕摇头道:“前辈不妨问问自己究竟在寻求什么?”
少年手中,鹅黄色的剑气探出,扎入赤红色的剑气潮水中,如同蛟龙入海般,原本凝重的赤潮一时间惊涛骇浪席卷,原本沉稳的“赤潮”飞剑也禁不住震动起来,息焕咬牙发力,大龙须的阔刃在赤红色飞剑上擦出一连串的花火,和“春雷”如出一辙般的寻眼法,息焕借助两柄剑之间的反馈来感知飞剑剑身薄弱处,最后沉重的大剑大龙须发力,“破坚”摧枯拉朽般的伟力冲荡在那柄赤红色飞剑体内。
握剑的李翰钦手心迸发出一片鲜血也不肯松开手中剑,连连后退两步躲开大龙须的剑锋后,李翰钦这一次抬头,定眼看向眼前的少年。
“小子,这鹅黄色的剑气,并非你本命之物,为何如此如臂使指,还能干扰先天剑气,就连我对我自己的本命飞剑,都无法相互联系。”
李翰钦陷入了沉默,今日之见闻,足以颠覆他修道百年来的许多认知,北疆剑仙隐隐约约觉得那道鹅黄色剑气十分熟悉,却始终想不起一点有关的回忆来。
息焕身躯一软,此剑过后再无半点气力支撑,骨头散架般摔在了甲板上,眼前的李翰钦第一时间也并未上前再进一步展开攻势,船头陷入一阵诡异的宁静。
趁着李翰钦沉思的功夫,三道身影已经落在船头,白玥魁和断臂老僧白画生一块拦在息焕身前,白衣少女伸手捞起甲板上的大龙须,一步不退横剑挡在少年身前。
“问剑局,理应是我来,前辈不必牵扯他人。”
李翰钦依旧眉头紧张,身旁剩余的七柄飞剑同样是低头盘旋,没有丝毫敌意,北疆剑仙少见的陷入了自我封闭状态,这样子的李翰钦,让东岭的三人更加头疼。
“小子,这两柄飞剑,我不要了,既然你能够驾驭,他们现在就是你的了。”
李翰钦突然抬头,郑重道。说着不带一丝犹豫的交出了手中的“赤潮”,连带着那柄碧绿色的“春雷”,属于一位北疆剑仙的两柄本命飞剑,一下子易主,莫名其妙落入了少年的手中。
白玥魁的谨慎地看着那两柄隔空传来的飞剑,不足一尺,精巧绝伦,一碧一赤,互为一对攻防。
少女闷闷道:“前辈,你认真的?”
李翰钦面色黯然,却并非是因为此时,心不在焉的转过身,不忘留下一句:“嗯,让你背后地上那小子好生保管,如果有朝一日我突破升羽境,我会来要回我的两柄本命飞剑。”
说罢那位北疆剑仙冲天而起,身旁是仅剩的七柄本命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