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其中一人,姜问渔眸光一亮,一蹦一跳地落在那人身旁,趁着身材高挑的男子没反应过来,一拍其肩膀,笑道:“陈师兄!”
被称作陈师兄的男人看起来高壮,不想还是被姜问渔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揉着被少女拍得麻木的肩膀笑道:“鱼师妹,你来得这么晚,是又让你师父在客栈等你睡懒觉了?”
“哪有......”姜问渔耳根浮上两抹绯红,嘴硬道:“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习惯早起好吧!什么叫让他等啊......”
真名陈真的男子也没戳穿,压低声音道:“有时候真羡慕鱼师妹你,不像我家师父,为了这次问剑大会大清早的就把众人叫起来。”
姜问渔嘻嘻笑笑,察觉到几位宗门师长中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射了过来,少女立刻不敢在这话题上再深入。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嗓门声:“哟,都在呢!姜小师妹,怎么天天往陈师兄这边跑,见着我就绕道走啊!你忘了谁小时候带你下山买糖葫芦吃的?”
姜问渔听见那道声音,一下子垮下脸来,回头戒备地瞪了一眼那一头干净利落短发的男子,来者个头要比陈真矮上半头的同门弟子眼角有一道醒目的三角状疤痕,故作热络的就要来搭住姜问渔的肩膀,被少女不着声色地躲了开。
“王生,你别找骂,小时候你想骗我下山害我这件事,我不提你就真当过去了?”姜问渔少见的面色一寒,面前男子口中提及的那件“小事”,其实涉及当时七十二峰整座宗门背后的一桩势力纠纷,眼前这无赖般的男子当年诓骗她下山,既是因为少年当时生了歹念,也是因为背后有其他旁系长老的暗中推波助澜,过程十分复杂,但结果就是最后姜问渔的师父及时下山,带回了那独自一人被抛在山下集市里的小问渔,当天晚上,七十二剑峰闹出了一桩至今未曾外传出去过的宗门血洗行动,其中牵扯出了将近四成的峰主勾连布局,也正是那一次过后,年幼的姜问渔才恍然醒悟原来看似和平的宗门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和睦。
一身宽大到不合身的宗门道袍穿在身上,王生不屑地笑笑,十分老态地佝偻着身子,凑近道:“姜小师妹,我和你闹着玩的,你别生气呗?”
姜问渔不客气道:“谁和你嘻嘻哈哈,王生,你也该收敛一下散漫的性子了,换了几任师父了,修为还是半点不曾精进,你这样,我看明年你该是没有哪一座剑峰会要你了,就等着被踢出去当外门弟子吧。”
“是是是,”王生好像没有睡醒一般,重重打了个哈欠道,“我是比不上小师妹你,没办法,能修行至第八楼我就满足咯,第九楼这座小龙门,要越过去太费劲啦。”
“泼皮!”姜问渔暗骂一声,十分嫌弃转身不愿和男子再多做交谈。
陈真为难地站在二人中间,头疼地看着看着二人势如水火,转头看向楼阁外一处道:“小师妹你看,这一次观山草堂的弟子也来了。”
姜问渔对错分明,自然不会把气撒到这位师兄身上,立刻换了一张俏皮模样,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一片看台上,有几位头戴儒巾的弟子聚在一块,每个人都给人一种谦和的感觉,比起身后的王生,观感要好上许多。
姜问渔却并不关心那几人如何谦谦君子,而是龇牙咧嘴,轻咬朱唇思索道:“嘶——这观山草堂......弟子中有没有比较出类拔萃的?”
陈真看着小师妹一股脑关心修为深浅,势必要拿下这场问剑大会年轻一代魁首头衔的势头,哭笑不得道:“倒是听闻有位叫唐果的少年,在修道天赋上和你有得一拼,但究竟如何,观山草堂那边消息保守的也好,不得而知。”
姜问渔点点头,面色沉重道:“观山草堂堂主一脉,好像不是纯粹剑仙来着?”
陈真一愣,答道:“是,观山草堂主张修道修身,既有剑修,一样也有儒家君子,宗门中的修士算是比较有特点的。”
姜问渔拍了拍胸口道:“那我放心啦,不是纯粹剑修的话,对上我多少还是要吃点亏的!”
陈真一愣,但随即想到宗门里传言的小师妹的那柄早已炼成的本命飞剑,以及那柄飞剑上罕见的神通法相,一下子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少女道:“小师妹,难不成你......”
“嘘!”姜问渔眯起好看的眼眸子,眼中像是有星光璨璨,娇俏的笑道:“师兄!要替人家保密哦!”
少女一副祸水模样,看得心性沉着的师兄也下意识愣了一愣。
“什么?什么!什么秘密!”百无聊赖的王生竖起耳根子,立马又凑了上来。
“滚一边去!王生,你信不信我在问剑大会开始前就先废了你。”
王生撒泼滚地道:“姜小师妹,你怎么能这样啊!这问剑大会还没开始就先自废拳脚,这是内讧啊内讧啊!宗门不幸啊宗门不幸啊!”
“什么拳脚!我一剑废了你看看你到底算不算得上拳脚!”少女说着就要拔剑。
“够了!”远处一位身穿长老紫袍的老人怒喝一声,瞪眼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