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昨晚您也太着急了。阮桢手里拽着一笔做理财的钱没到期,有一千多万,我现在撕破脸,这笔钱我一分都拿不到。公司的股份她占了大半,她又定期查看财务报表,我每次转钱都是绕一大圈,以免被她发现猫腻。”
姜明初语气责怪地说,“你等我把公司转成一个空壳子,再给她翻脸不迟啊!”
婆婆神气道,“怕什么啊儿子,她爹妈都死了,又没有别的亲人,就算咱们弄死她都没人帮衬的!你不是说了么,那贱货跟你结婚的时候,傻乎乎的没跟你签婚前什么协议来着?”
“婚前财产协议。”
“对对对,就这,儿子你说的这些,妈不懂,妈也记不住。”婆婆说,“你不是说,只要结婚之前没签那玩意儿,对你来说好处多多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你拿不到钱了!”
“妈,话不是这么说的,百分之九十五的财产,都是阮桢父母留下的遗产,要是真闹上法庭,那都是阮桢的婚前财产,我讨不到好处!法律会保护她的!”
婆婆失望地啊了一声,气愤道,“那你这些年的青春岂不是浪费在阮桢那贱货身上了?”
姜明初冷笑,“所以才说,不能就这么离婚,便宜了她!”
“儿子,那小娼妇还能跟你和好吗?咱昨晚可是揍了她!”婆婆有些悻悻然,“而且,她都已经发现你外面有人了,还能忍?”
“妈,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从白纸一张就跟了我,好忽悠着呢,你瞧着吧,她今天肯定会自己回来的,到时候你就克制下脾气,等我晚上回来我再好好哄几下,她肯定就不生气了,咱们以前不都这样哄骗她的吗?”姜明初语重心长地说,“妈,咱们计划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还是儿子聪明!妈就知道你没这么傻,会给她分钱!”
姜明初嗯了声,“呵,当年我假装和她一见钟情,苦心追求,像个舔狗似的哄着她,不过是为了她家的背景和阮清辉在商学院的地位。可我都要做他阮家的女婿了,阮清辉还假清高,不选我做他的博士生,反而让温叙言那个伪君子处处压我一头,让我恶心,我夺了他留给阮桢的遗产,不应该吗?那是他们阮家欠我的!”
婆婆沾沾自喜地说,“等拿到那一千多万,给你三个姐姐一人买一套房子呗,这些年她们可是帮了你不少忙,你给妈也在城里买一套楼房,妈也好回去跟村里的人吹吹牛,愣是村里谁家儿子都没我儿子出息!”
姜明初满口答应了。
婆婆又说,“儿子,有空让溪溪跟妈吃个饭,早晚是一家人,你也努努力,她好早点给妈生个大胖孙子!”
“知道了。”姜明初说,“我看她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吧。”
溪溪应该就是那个找我耀武扬威的小三吧。
婆婆喜滋滋地说,“你好好儿跟溪溪处着,她家世可比那小娼妇好多了,你要能跟溪溪结婚,少奋斗二三十年!”
这时我听见鞋柜关闭的声音,婆婆嘱咐姜明初注意安全什么的,我赶紧抽身躲到电梯那边的拐角通道去,不一会儿就听见姜明初皮鞋走路的声音。
通风口窗户没关,我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口子上瑟瑟发抖。
短短两分钟,我整个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仿佛掉进冰窖里,我周身冷得发抖。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没能相信方才听见的一切。
原来,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蓄谋已久。
什么人群中的惊鸿一瞥?不过是因为我是商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阮清辉的女儿!
和我在一起,他直博一步登天!
可惜,我父亲是个爱才又正直的教授,根本不会因为他和我谈恋爱,就在学术上给他开后门!
所以才有了他对温叙言的厌恶?
呵!
姜明初,你真是个东西!
在几分钟之前,我还告诉自己回来和姜明初好好谈,毕竟我们好过一场,好聚好散。
可事实呢?
姜明初竟然在盘算如何拿走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
这些年,他和我在一起,哪一步不是没有目的的?
我忽然联想到,我父母去世后,他马不停蹄跟我再次求婚,美名其曰不让我孤单,要做我的亲人,照顾我一生一世!
呵!
怕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想一生一世照顾的,只有我父母的遗产!
还有孩子……孩子竟然是被他们下药害死的!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是被一万把刀子狠狠扎着,心痛难言……姜明初,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狠得下心?
就因为她是个女宝?
还是说,因为你的目的本身就在我父母留下的遗产上,一个女宝,根本可有可无?!
畜生!
我真是瞎了眼了!
我忽然觉得温叙言这人说话还是太礼貌了,我哪里是没长脑子?
我简直就是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傻逼!
我真该死!
阮桢啊阮桢,难道你要这么看着父母留给你的一颤被渣男骗走吗?
不!
绝不!
我掐紧了手心,暗暗发誓,决不能让渣男得逞!
整理好心情后,我走到家门口。
正好撞上婆婆出来倒垃圾。
“噢哟,小娼妇,你还晓得回来啊?一晚上不着家,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大概是想起姜明初的叮嘱,婆婆语气松软了些,教训我说,“以后再敢夜不归宿,我叫明初跟你离婚!女人家家的,这副鬼样子晃荡,像什么话?你爹妈没教你什么叫三从四德么,我这个当婆婆的好好教你!”
说真的,我很想撕烂张翠芳的嘴!
可我现在不能!
但我也不能演软弱,毕竟昨晚和这老妖婆撕破了脸,要是我态度转变太快,她指不定起疑心。
于是我和她怼了起来,眼泪恰如其分地啪啪落下,我哽咽道,“离就离,反正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翠芳冷笑,“你别嘴硬。就你这种二手货,离了婚,哪个男人敢要你!哪儿像我们明初,年轻有为,就算跟你离了,也有大把的漂亮女人争抢着要!”
我懒得理会她的自吹自擂,进了房间,把房门反锁。
张翠芳还在客厅里骂骂咧咧,夹着方言,叽里呱啦的听不清楚,但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挂着的婚纱照,我一阵阵恶心。
我踩上床,把相框摘下来,啪的一下摔到地上。
玻璃瞬间四分五裂。
就是那一瞬,我告诉自己,阮桢,你不能软弱,让那个欺负你的狗男人春风得意。
你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要为可怜惨死的孩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