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景和宋怀斐兄弟俩都是满脸紧张地守在一旁,眼看着岳轩扎完针后,宋如山扭头“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水,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大将军今日所为实在是太过突然,宋家又有人想要趁此机会把景明兄拉下家主之位,我也是无奈而为之。”
贺兰隽满脸诚恳地说完,冲着宋忱景和宋怀斐抱手一揖到地。
这下倒轮到兄弟俩有些无措了。
他们虽然幼时和贺兰隽关系好,这些年也未曾交恶,可到底如今彼此身份不同,又有了好几年的交往空白期,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和态度面对昔日旧友。
“王爷言重了!”宋忱景还了一礼。
宋怀斐见状,赶忙也跟了一礼:“对,王爷言重了,我们爹今天失了智,您能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是不想事情闹大,我们岂会不知好歹!”
二人如此,反而叫贺兰隽有些愣怔。
他转头看了看贺兰骋。
贺兰骋双手抱胸,见状,满脸嘲讽地冷冷一笑:“我就说吧,你我二人如今身份今非昔比,景明和阿斐肯定不会像过去一样随性。”
“你还不信!”
贺兰隽闻言抿了抿唇,看向宋忱景和宋怀斐:“景明兄,阿斐,我们……”
“王爷!”宋忱景打断了他的话,认真道:“礼不可废。”
话音刚落,就被宋怀斐锤了一下。
“好了大哥,你又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子书还想当我们妹夫的,这样他还怎么求娶我们阿月啊?”
说着,宋怀斐满脸轻松地看着贺兰隽,下巴一抬,道:“是吧,子书弟弟!”
贺兰隽:“我比你大。”
“哎呦呦你比我大,大不到三个月也叫大啊?”
宋怀斐说着,上前往贺兰隽肩膀上拍了拍:“嘿嘿,等你和我妹妹成婚了,你也得跟着我妹妹叫我一声二哥,懂了不?”
贺兰隽:……
不知为何,拳头硬了一下。
一旁的贺兰骋见他们一下子气氛就缓和了下来,忍不住羡慕地凑上前来:“二哥,我……”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唤我,我惶恐!”宋怀斐立刻抱拳作揖,一副紧张得要命的模样。
贺兰骋:“你一句话叫我拳头都硬了知道吗?”
宋怀斐闻言,浑身颤抖地跪下:“草民惶恐!求陛下赐罪!”
见他这样,贺兰骋一脸生无可恋地看了看贺兰隽,又看向宋忱景。
随后捂着脑袋摆烂大喊:“我不管,私底下我不许你们把我当皇帝!要是当皇帝必须要舍弃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不如不当这个皇帝了!”
“退位!朕现在就立刻要退位!”
“朕不要当皇帝了!朕——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贺兰隽捂着嘴堵了回去。
贺兰隽回头看着兄弟俩,神色严肃:“所以,你们俩商量一下,谁继位?”
此话一出,那边兢兢业业扎针的岳轩吓得手一抖,一针险些扎歪了。
宋忱景和宋怀斐也是双双心头一紧,看了过来。
见如此,贺兰隽这才松开了贺兰骋。
贺兰骋正了正衣冠,清了清嗓子,随后一脸哀求地看着宋家两兄弟:“求求你们了,别让我当孤家寡人,我会哭的!”
“我本来就不想当皇帝,再让我和你们连好兄弟都做不成,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说着,贺兰骋心里的委屈就涌了上来。
他一手抹眼泪,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哽咽道:“大哥二哥,我真的……呜呜呜我真的不想当皇帝啊!”
宋忱景和宋怀斐对视一眼,双双看向了贺兰隽。
见贺兰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后,宋忱景瞥了宋怀斐一眼。
宋怀斐接到暗示,犹豫了一下,缓缓上前,抬起手,往贺兰骋肩膀上轻轻锤了一下。
然后被贺兰骋打开了。
宋怀斐一愣,抬手更重地又锤了一下。
贺兰骋再次打开。
宋怀斐呲牙:“好了!大男人哭什么哭?都当皇帝了还哭唧唧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传去南疆,叫南疆人好好笑话你?”
话音落,贺兰骋咬牙切齿地看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一如多年前一般,可怜兮兮地看向宋忱景。
“大哥!二哥又欺负我!”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宋忱景一直紧张的心头猛地松开。
他笑道:“我帮你揍他可好?”
“好极好极!”贺兰骋说着,一肩膀撞开宋怀斐,灵活地躲到了宋忱景的身后。
“大哥打他!”
宋怀斐瞪大了眼睛,看着冲自己摩拳擦掌的大哥,难以置信道:“不是吧,喂你们来真的啊?”
宋忱景抬起拳头在嘴边哈了一口气,道:“受死吧!”
说完,他就扑了过去。
宋怀斐见势不对,立刻蹿到看热闹的贺兰隽身后,直接把贺兰隽拉到身前挡着。
“子书哥哥救我!”
“你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承认我大吗?”贺兰隽忍不住吐槽。
宋怀斐磨牙:“你还想不想娶阿月了!”
话音落,贺兰隽迎上了攻至眼前的宋忱景。
见宋忱景被牵制,宋怀斐对着贺兰骋就打了过去。
一瞬间,四个人就这样物理意义上地打成了一团。
一旁的岳轩迅速将昏迷不醒的宋如山往边上拖了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着昏迷不醒的宋如山道:“你的两个好大儿是真的不关心你死不死活不活啊!”
昏迷的宋如山:……
一柱香后。
四个人分别坐在四张椅子上,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浑身凌乱,头冠歪斜,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贺兰骋率先开口:“打……打过了……打过了就还是……还是好兄弟啊!”
“谁……谁跟你好兄弟!哭包!你当我妹妹算了!”宋怀斐满脸不屑:“不对,阿月怀星悰云也没你这么爱哭,你个弟弟!”
贺兰骋捏着拳头:“我是皇帝,你再骂我,我治你的罪你信不信!”
宋怀斐看向贺兰隽:“皇上滥用职权迫害百姓,你谏言不?”
“必须!”贺兰隽点头。
贺兰骋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宋忱景:“大哥!你不管管他们吗?”
宋忱景看了贺兰隽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阿斐我管得着,要管子书,你得去同阿月告状才行。”
闻言,贺兰隽立刻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告什么状?告到阿月面前,我也是正儿八经的摄政王,有劝谏之责!”
说完,他转头看向宋怀斐:“所以我们凡事讲证据,陛下至今还没有滥用职权迫害过任何人,怀斐兄大可宽心。”
宋怀斐:……
家人们,谁懂我此刻的无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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