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鬼哭狼嚎后,单方面殴打宋如海的宋如山被几兄弟合力拉开。
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宋如海趴在地上哭得万分委屈。
“你凭什么打我呜呜呜……”一把年纪的宋如海哭得极大声。
宋如山闻言,气得又举起了手里的门栓:“你喊我一句大哥,那我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宋如海更委屈了:“可我是为了你,你凭什么打我,你恩将仇报!”
“你爹个腿的!你好意思说你为了我?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
宋如山挥舞着手里的门栓,对着宋如海打去。
但次次都被四人挡开。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对着宋如海继续破口大骂:“你做梦都想当家主,现在我家景明当了家主,你又做梦都想给他拉下台!”
“我们家有点风吹草动你就恨不得喊得天下皆知,不就是想捉我一家子的错儿吗!”
“宋如海我告诉你,我一家子就是犯什么错也不会把家主之位让给你这样的蠢东西!”
被这样当众揭穿心思,宋如海一时间又气又恼。
一时间,屁股也不疼了。
他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宋如山大骂:“你还有脸说这些?你一家子欠了我家多少条性命,你还记得清吗?”
“要说当家主,我凭什么就不能当?就凭我爹和我两个亲兄弟都是跟着你和你爹战死的,我就配当这个家主!”
“就算不选我!你也该让给我!”
宋如海总算把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想法说了出来,一时间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撕裂地冲着宋如山:“这是你们欠我的!”
话音落,宋如山手里的门栓子脱手飞了过来,直接又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打在宋如海脸上。
只听见“嗷”地一声,宋如海捂着嘴后退几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鲜血从指缝之中缓缓溢出。
他拿下手,两颗牙赫然躺在掌心血色之中。
“我们欠你的?你总算把这么多年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哈!”
宋如山冷笑一声:“你爹是好样的,两个兄弟也是好样的,他们为国效忠,守卫百姓,永远埋骨在南境,他们都是英雄!”
“但你呢?宋如海,这么多年你仗着他们都战死了,在宋家上下摆着功臣的架子,有事没事就来挑衅一下!”
“这么多年了,我看在早死的叔父和两个堂兄弟的份儿上,一直对你多有忍让,我毕竟是你的兄长,我可以包容你!”
“但是你都做了什么?”
宋如山越说越气,手上一用力,将拦着他的宋怀斐和贺兰骋甩开,指着宋如海道:“你敢说,你妻侄通敌之事你一点不知吗?”
宋如海这会儿不知道是被打懵了,还是掉了牙吓懵了,一时间就这么愣愣地抬头看着暴怒的宋如山,闻言缓缓道:“我真不知啊!”
“你若不知,那你的两个儿子是怎么牵扯其中的!”
宋如山说着,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脑门:“你若不知,你妻侄隔三岔五给你送银子,你怎会欣然接受?”
“他可是这次我们调查到叛国案里头的主犯之一!”
“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老子废半天心思要保住你这条狗命,你他娘的是一点不领情!”
“找死是吧,找死你现在就给我死!”
说完,宋如山气急又抽了他一巴掌。
宋如海被打得跌了出去。
宋如山发泄完了,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这么多年了,宋如山看在早死的叔叔和两个堂兄弟的份儿上,一直默默跟在宋如海后面擦屁股,好在宋如海这人虽然蠢但也是真的胆子小。
通敌叛国的事情他不敢做,又因为脑子蠢笨为人贪心的缘故,收起钱来也不手软。
最开始,他原配妻侄送钱绕了好几个中间人,以他的脑子确实不可能知道。
但近两年,原配妻侄都亲自把银子送到他面前了,他不知道,那就怪了!
宋如海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傻了,坐在地上捧着自己的牙齿愣愣发呆。
好半天后,他“嗷”了一嗓子,震惊万分地扭头看宋如山:“你是说,郭耀才是我妻侄?”
听了这话,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宋如海继续又道:“郭……郭耀才怎么可能是我妻侄?我发妻姓周的啊!”
宋如山闻言,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难以置信。
那旁,宋忱景上前来问道:“如海叔,你不知道你发妻是随母姓吗?”
宋如海脸都吓白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她都死二十年了,我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宋忱景抿了抿唇,这才又道:“那郭耀才叫你姑父你也没有想到吗?”
宋如海一脸的茫然:“他……他说他和我大崽很投缘,想亲上加亲,就……就认了云娘当姑姑……”
“你这也信?”宋如山简直不敢相信:“那郭耀才要是说他是你爹你是不是也信?你爹也死了小二十年了!”
宋如海:“那不能啊,那是我爹,我肯定记得啊!”
宋如山:……
行!
以前知道他蠢,却是如今才发现,他是如此之蠢!
宋如海见状,总算是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惨哭了一声,对着宋忱景道:“景明……景明……我不会被砍头吧?”
宋忱景回头看了贺兰骋和贺兰隽一眼。
这兄弟俩站在一起,身边还跟着一个在抠鼻屎的宋怀斐,正事不关己地看着这边。
宋忱景:“如海叔,我不知道,得看陛下决断。”
话音落,宋如海“嗷”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地冲向宋如山:“哥!哥!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我家就剩我一个独苗苗了啊哥!”
宋如山冷漠至极:“你已经有孙子了,死了也不可惜!”
说完,他一脚踹开了宋如海:“给老子滚!”
宋如海被踢开,绝望又无助地坐在地上哭得瑟瑟发抖。
宋怀斐见状,顺手将鼻屎抹到贺兰隽身上,问一旁的贺兰骋:“皇帝陛下,您怎么看?”
看在他没有往自己身上抹到份儿上,贺兰骋心情愉悦:“以卷宗为主。”
听了这话,宋怀斐冲着无助的宋如海道:“如海叔,陛下说了以卷宗为主,你配合调查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不至于死罪哦!”
话音才落,哭得稀里哗啦的宋如海好像抓到了一线生机,赶忙对着他们这边磕了个头。
“谢主隆恩啊呜呜呜……”
他再也不肖想什么家主之位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配合调查立功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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