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影的人出来。”
从商晚星踏出电梯,就已经感觉到暗处有人在暗中保护的气息,而这次执行负责保护潘老任务的,便是赤影第三分队。
也是赤礼的队伍。
陈妤:“……”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暗中负责保护潘老安全,但她来过这么多次,倒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人影,此时陈妤左右晃动着脑袋,寻找起来。
突然——
“商小姐。”有声音冷不丁在陈妤身后响起,如同平地起惊雷,吓了她一大跳!
只见陈妤像个弹簧一样猛的回头。
竟有个一米八几的浑身腱子肉壮汉,悄无声息站在了那里!?
“司爷。”壮汉恭敬朝坐在轮椅上的司遇白行礼。
商晚星:“这几日,可有别人来?”她冷冷淡淡的继续翻看医院内部的记录信息,过分精致的眉眼此时微挑着,话说的没什么情绪。
壮汉侧头想了想,“没有。”
尽管京城那边想要控制住消息,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潘老大徒弟判师,还将潘老的手毁了,带着潘氏针灸绝学投靠了偷国人,半月后将代表偷国参加国际中医交流会的消息不胫而走。
满城哗然!
俗话说锦上添花很容易,雪中送炭难上难,潘老的事情出了后,那些往日里对他阿谀奉承,潘老前潘老后的人全做鸟兽散。
看不到半分人影!
尤其是华夏医学协会的那帮人,平日里就与中医药协会的人不对付,此时更是频频落井下石,在一些重要会议上格外针锋相对。
所以,哪怕知道潘老被送到了沪城,也没有人来探望。
除了那几个小老头儿。
“你确定?”商晚星慢吞吞掀眸。
壮汉:“确定。”
有他们赤影的人在,不会有人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偷溜进去。
陈妤:“怎么了吗?”她从商晚星表情也微妙察觉到不太对劲,“是记录出了问题?”
商晚星没在第一时间回答,停了大概有两秒,“把今天当值的人都叫出来。”
壮汉:“这……”
那边,坐在轮椅上的司遇白动了动手,壮汉立刻沉眸,“是。”
一个手势,自暗处又走出三人。
陈妤:“……”
他们到底都是从哪儿藏着的???
走廊里这么宽敞的地方,这些人是怎么做到不被人发现一次的??
这边陈妤正惊呆着,走廊里突然传来了小推车的声音,是到时间来换药的护士。
“陈医生好。”简单打了声招呼,戴着口罩的她径自推开了潘老病房门,似乎没人注意到她声线里的紧张。
然而——
商晚星与司遇白同时抬头,看向那护士消失的背影方向。
寒芒毕现。
司遇白:“袁一。”
袁一:“司爷您吩咐。”铁面袁一冰冷开口,他已经在商小姐与司爷的反应里,感觉到了异常的地方。
司遇白:“你和赤影的人,把走廊封住,谁也不许出入。”
陈妤:“……”
她本就是个聪明人,听到这话表情顿时一沉。
袁一:“是!”
商晚星淡定来到司遇白身后,推着他的轮椅朝病房门口走去——
陆呈正在同经纪人讲电话。
小护士正要准备把药推进输液袋中时,只听半掩的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就连床上闭眼休息的潘老,都被吵醒。
其他人更是被吓了一跳!
陈妤:“……”
咯吱——
门板发出抗议悲鸣。
望着那扇摇摇欲坠门板,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陆呈:“你……”
最初的惊愕褪去,他立刻认出商晚星,那张当红顶流俊美到耀眼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笑容,“是你!”然而在看到司遇白,又联想到当晚走廊血流成河的一幕,笑容凝结。
却见商晚星理都没理陆呈,倦懒的走到小护士跟前,“换药?”
她抬眼看了下输液袋上面的字,又看了眼护士手里加药用的输液针,那里面,正盛着淡黄色药液,只等注入密封胶口内完成整个过程。
商晚星:“陈妤,过来。”
陈妤立刻走过来,身上的白大褂都呼呼带风。
商晚星:“告诉她,这上面哪个药应该是淡黄色的。”她抬手,冷冷点了点输液袋。
陆呈:“……”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妤:“哪个药都不应该是淡黄色!”她声音笃定,已经略带些怒火攻心的味道,医学是最神圣的事,容不得有半点被玷污!!
陆呈:“发、发生了什么事?”
满脸疑惑。
反观躺在病床上的潘老,却格外镇定,只是目光落在商晚星的脸上,若有所思。
小护士心虚别开眼,“我是按照医嘱来的,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闻言,商晚星却笑了,“听不懂是吗?”
下一秒,她瞬间敛笑,小护士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手中注射针已经被商晚星握在了手里,指动,“那我教你怎么听懂!”
只见商晚星猛地将戴着白色口罩的小护士往墙上一推,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她后背狠狠撞了墙,然而还来不及痛呼出声,小护士的瞳孔骤然紧缩——
注射针距离她瞳孔,仅剩0.01毫米的距离,稍有不慎,就会戳瞎她的眼!!!
护士:“……”
她甚至连尖叫都不敢尖叫,生怕对方手一抖,打破这0.01毫米的平衡!
陆呈:“不是,你们,你……”
商晚星/司遇白/陈妤同时出声:“闭嘴!”
陆呈:“……”
商晚星眉头微挑,略带冷邪,“这里面是什么?”
护士:“我、我……”
商晚星:“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小护士眼中冒出来,她甚至能够闻到从面前这个少女身上传来的冷香味,可对于小护士来说,这味道倒更像是催命符!
商晚星耐心即将殆尽,深琥珀色的眸底越发危险深沉。
片刻。
小护士:“是抑制伤、伤口痊愈的药!”
尘埃落定!
商晚星手指灵活一转,针头离开她眼球,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小护士顺着墙整个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陈妤脸色很难看!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是谁?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商晚星冷冷掀眸——
(↓新增内容约2000字)
“说。”强硬口吻不容违抗。
“我真不知道!”话开了头,小护士一下泄了气,“有天有个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问我说肯不肯干,我以为对方是朋友在跟我开玩笑,就说二十万,没想到……”
她慌张抬头,眼神闪烁。
陈妤:“没想到什么??”
却听到一道冰冷男音响起,“没想到第二天真的有人给你送了钱。”
小护士看向司遇白,口惊愕张大,“是。”顿了下,又补了句,“第二天我卡里就收到了一笔二十万的转账,我人都吓傻了!”
商晚星:“就只有钱?”
小护士:“柜子还多了几支安瓿瓶的药。”
陈妤不可置信,“几支??”
小护士忐忑不安的看着她,“一共五支,我用了三支……”
“三支???”陈妤怒吼!
商晚星却挑眉,“你确定?”
她扫了眼潘老的手,这可不像三支的量。
最多一支。
甚至可能还不到。
小护士被陈妤这么一吼,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下来,伸出手掏了个安瓿瓶递出去,“我不是也害怕吗?我就往药里兑了点儿生理盐水。”
商晚星:“点儿?”
小护士眼神漂移,“很多点儿。”
司遇白:“……”
陈妤:“……”
这句话听着着实是有点大离谱!
但看着输液针筒内的淡黄色液体跟安瓿瓶内的浓黄色相比,还真的是……
很多点儿!
此时陆呈表情由茫然转为愤怒,一双桃花眼蕴着森然,眼神就像是一把刀,“你……”
他手刚抬起,小护士吓得立刻抱头,“我错了!!”
陆呈:“……”
商晚星:“那你怎么知道这是抑制伤口愈合的药?”
她抬手将安瓿瓶对准阳光,浓黄色液体晃动。
小护士抽抽啼啼,“我有朋友在检验科,让人帮我验的。”
商晚星:“后来那些人有再找过你吗?”
小护士摇摇头,“没有,电话我再打回去就是空号了。”但是钱确确实实是到账了,她还来回看过好几遍!
“你把手伸过来。”突然,躺在病床上的潘老虚弱开口,陆呈赶忙上前将病床摇起,他就这样看着小护士,目光慈祥。
小护士没敢动。
陈妤推了她一把,“去啊。”
小护士这才羞愧的来到病床边,将手伸出去,潘老虚虚用手一搭,看的出来动作极为吃力,手指也很不灵活。
潘老半晌没说话。
陈妤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刚想开口,却已经被商晚星抬手挡住,“她中毒了。”
小护士:“……”
看着商晚星,她惊恐的睁大眼。
潘老叹了口气,“没错。”
小护士:“不、这不可能!”她根本不相信,只觉得这是他们在吓唬自己!
除了这两天容易累,人又嗜睡一点之外,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怎么就中毒了??
商晚星抬手,朝小护士晃了晃安瓿瓶,“单独碰没问题。但是作为医护工作者的你,每次从病房出去都会用墙上的医用免洗洗手液消毒自己……”
她声音冷峭,听的人心头一惊,“两相混合,你最后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小护士瞳孔惊颤,全身瑟瑟发抖,“我会死吗?”
她瘫软在地。
商晚星:“原本会,但现在不会。”
陈妤:“星星,你的意思是……?”
商晚星:“你如果按照原本的计量去做这件事,潘老的伤口会在第五日开始溃烂,随后一发不可收拾,而你……则会在第七日暴毙。上面若真要严查起来,一个卡内无端打入二十万,每日都会来给潘老换药的护士暴毙意味着什么?你需要我再继续说下去吗?”
她倒是应该感谢下主动将药剂稀释的自己。
小护士:“……”
她的嘴巴哆嗦半天,硬是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袁一,带她下去。”司遇白声音冰冷无温。
袁一则很快将人带走。
陈妤说不出话,她师从张思邈张老,她的老师是个正直的人,最厌恶的便是歪门邪道,再加上陈家上下和睦,她骨子里是不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的。
半晌。
陈妤:“可潘老的手,对外已经宣称手术失败再无恢复可能,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她不懂。
司遇白习惯性想拨弄佛珠,却拨了个空,后知后觉才想起已经在晚星腕上,“程家最近也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陈妤:???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到程家?
潘老目光陡然凝重起来。
司遇白:“以M国为首偷国为辅的几个国家向洲际医学联盟总部发出了联合公函,要求程氏集团公开旗下在海外销售的重点五款药品的全部成分,而这些药品,全都是华夏保密配方。”
陈妤倒吸口冷气,“如果不公开呢?”
商晚星笑了,“左右不过就是那些手段,如果不列出详细配方,这些年程家拓展投资的海外市场将全部付之东流。如果列出详细配方,海内外区别对待,国内的舆论同样不会放过程家。”
陈妤:“……”
她听着都头皮发麻!
商晚星倦懒掀眸,同司遇白对视,“「南潘北程」,一个擅长针灸,手被废了,一个擅长制药,却被要求公开保密配方,有点意思!”
眼看国际中医交流会近在眼前,华夏代表中医最高水准的两方在相同时间遇到麻烦,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些人真正的目标,不言而喻。
突然——
“半年前开始,我陆续收到一些偏远地区药农的电话,他们反应说有部分采购商提出一些很奇怪的要求。”潘老闷咳一声,突然虚弱开口。
陆呈看着外公,“奇、奇怪要求是什么?”
潘老:“将野生药材的根全部拔起。”
陆呈惊讶,“连根拔起?”他显然很难理解这种行为,“没了根,今日一点,明日一点,不早晚都要挖绝种了?”
潘老表情凝重,“最开始是茜草,后来是麦冬连翘,再后来是酸枣,从我接到电话到下去调研,前后不过三个月,但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