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韩桂芬说得哑口无言,韩宝贵气得要命,在旁垂落的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好半天才咬牙应了声好。
只要闺女争气能攀上高海家,还怕钱不够用吗?到时候什么姐姐姐夫,钱砸他们脸上看知不知道疼。
韩宝贵自我安慰着,送走了韩桂芬,又去约了高海,因为怕掉面子,直接定了国营饭店。
第二天,一行人坐在一起的时候,韩宝贵先给高海倒了酒,随后才给陆爱国倒,显而易见,他更重视高海。
看着韩云云和高海在一旁低头窃窃私语,轻声调情打闹,韩宝贵心里才放心了些。
他给韩桂芬使了个眼色,意思明显。
见韩桂芬轻点下头,韩宝贵心里稳妥了不少。
“阿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云云的姑父和姑姑。大姐姐夫,这是阿海。”
“姑父好,姑姑好。”
高海脸长得不错,只是浑身散发着目中无人的感觉,陆爱国和韩桂芬都有些不喜欢,可他们也没表露出来。
高海抬起头扫了一眼两人,又继续拉着韩云云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话,逗得韩云云咯咯乐个不停。
陆爱国见状,不禁皱了眉,他轻敲了下桌子,试图引起两人注意。
韩云云清咳一声,坐直了身子,高海这才慢慢悠悠一脸不羁地抬起头:“姑父,怎么了?”
“长辈都还在这里,我们想说些正事,你和云云要聊也可以,等正事说完再聊。”
韩桂芬解释了两句。
“哦?
”高海挑了下眉,反问了句:“我记得叔叔说你们只是云云的姑父姑姑,这次我答应过来见你们都是给面子了,别用什么长辈的话来说教,我不爱听。”
最后的两句话加重了些语气,高海拿着烟盒敲敲桌面,震了根烟头出来,抽出来在嘴里点燃。
吐了个烟圈出来后,高海才把烟盒丢向了陆爱国。
“随便抽,这烟口感不错,不过怕姑父土烟抽多了抽不惯。”
陆爱国此时的脸色都铁青了,他看着了上面明晃晃的大雁塔三字,明显就不是便宜货。
不过有钱也不能这么折辱人啊,陆爱国压下心里的火气,他看向吞云吐雾的高海,还是放缓了些语气:“你家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也没什么大发展,只不过都在在单位上班,也认识些上面的人。”
高海抬头回想了下,突然轻嗤一声,笑着摇摇头:“姑父我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我们一家人干的那都是技术活儿,不是普通人能干的。”
“姑父,海哥家里很厉害的,他自己也很厉害。”
韩云云丝毫没有维护自家人的面子,反而对高海的话奉若真理,那一双眼睛里面,满满都是他的样子。
高海很受用地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扫了一眼在旁边坐着不出声的韩宝贵。
“既然见也见过了,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要忙……”
韩宝贵忙站起身,“诶,菜都快上来了啊,阿海你要去哪里?”
“
这你就不用过问了,云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啊?”
“好好好。”
一旁的陆爱国脸色都黑成锅底了,他盯着两人离开饭店的背影,转头看了要韩宝贵。
“家里再有钱又怎么样,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一点家教都没有。”
陆爱国气得声音都大了些,他也不准备再待:“宝贵,我只跟你说一句,云云到时候嫁过去,绝对有她好受的,你看着办吧。”
“姐夫你不吃饭了?”
韩宝贵心里想着女婿有女儿陪着,倒不怎么用赔笑安抚,就是面前这个姐夫他得看紧了。
毕竟迈进门槛的钱还把在他手上。
“还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韩宝贵这就不乐意了,他拉了下陆爱国,没拉住。
“我看你就是看不得云云嫁个好人家,你就是见不得我们两家好!”
“你爱咋说就咋说吧!”
陆爱国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家人就是一家混账,他早就该彻底撇清关系,就不该因为妻子心软,真是太糊涂了,平白无故来受这个气,脑子进水了。
看陆爱国离开,韩宝贵求救的目光落在了韩桂芬身上。
韩桂芬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你姐夫说得没错,云云还太小,这样的人她管不了的。”
韩桂芬说着也起身要走,韩宝贵忙跟上。
后面服务员见没了人,也追了上来:“先生,你们这桌……”
“不定了不定了,菜不要上了。”
韩宝贵边说边走得更快,很快就追上了
韩桂芬,他扯住她的手一下就跪了下去。
“姐你看看我,想想云云吧,我好歹也是你弟弟,借条我也答应你会打,夫妻都是搭伙过日子的,她能嫁进高家,也算是有个好去处。”
“我知道我不是人,我已经拖累了她小半辈子了,我想这次她能嫁个好人家,也算是弥补了我前头的过分,好姐姐,你就帮帮弟弟吧。”
韩宝贵说着说着居然带上了哭腔,韩桂芬低头一看,那眼里都带了些泪光,她也于心不忍。
“你先起来吧,我想想办法,多的给不了,少些我再想想办法。”
得了准信,韩宝贵这才开心应了一句,边对韩桂芬连说谢谢,边起来拍干净了膝盖的灰。
韩桂芬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回到家,左右看了眼也没见到陆爱国,便准备翻一下柜子看一下钱放在哪里。
她走到客厅的柜子前,左右翻了一下,却看到角落一个信封厚厚的,好像里面装着东西。
她一摸,心里一喜,便拿了出来,钱整整齐齐地码了两指厚,还有一些五毛两毛的。
韩桂芬大气也不敢出,抽了一半出来,正准备装进口袋,一道人影却出现在了身后。
“妈!你干什么呢?”
一声厉喝随着脚步声快速接近,韩桂芬心里一惊,手一哆嗦把信封掉了在地上。
陆敬业想到昨天的事儿,他紧皱着眉质问:“妈,你是不是又准备借钱给那个人了?”
“怎么能叫那个人呢,
那是你舅舅。”没有否认,韩桂芬弱声地反驳了两句。
“舅舅又怎么样,你被骗了一次两次还不长记性吗?他烂赌成性,赌鬼是没得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