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是皇室亲王,’
曹靖继续磕磕绊绊的,贼心不死。
“闭嘴,再行狡辩,立即杖责,”
堵胤锡厌恶道。
曹璟这才明白,感情鲁王真的震慑不来这个堵胤锡。
“说吧,你和刘肃是如何勾连走私的,休要说你没有个账册,”
堵胤锡冷冷道。
这些家伙贿赂了这些官员和小吏,甚至衙役,使出多少银钱,没有个记录过后会忘记,实在是人太多了。
‘小的这就交出账册,求大人放过小的,’
曹璟痛哭流涕,他是真怕了,他的罪过足以抄家灭门。
“闭嘴,听本官说,”
堵胤锡不耐道,
‘交出罪证,然后拿出一百万两的赎身银子,本官保你过了这关,’
曹璟目瞪口呆,看着您方才义正言辞的模样,甚至不惧鲁王,原来是为了这,这才对嘛,这才是大明的官员嘛,不贪不占怎么可能。
‘堵大人,小的没有那么多的银钱,可否减少个三十万两,’
‘你当这是什么,这是殿下慈悲,给你等一条活路,真的以为这是本官所需吗,’
堵胤锡冷笑着。
这次来之前,朱慈烺和堵胤锡商议了很多,其中一项就是允许这些豪商拿出赎身银子来。
其实办了他们毫无问题。
他们的罪责足以葬送整个家族。
但是朱慈烺在临清等地探知了这些豪商分号遍及山东各大府县,甚至江南也有分号。
将其拔起容易,但是形成的市面混乱可能几个月都未必能平复下来,甚至可能拖宕一年,是,他们的份额肯定会有其他的商家补充。
但是,这个过程不知道多长时间。
而朱慈烺需要的是大运河这条金河继续正常流淌,尤其是这一两年,要提供足够多的税银,关系到大明的成败。
掏空这些豪商的身家,让其继续经营贡献税赋,而且这些吓破胆子的商家越发的谨小慎微,应该不敢继续大肆走私。
所以,朱慈烺定下了这个攫取当前利益的决定,允许这些豪商拿出赎身银来赎身,继续经营。
“嗯,其他几家都允
了,看来就是曹东主舍不得啊,临清第一家没有百万两身家,嗯,那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来人,”
堵胤锡一声吼,军卒们轰然应诺。
曹璟当即差点失禁。
‘小的从了,大人,小的从了还不行吗,’
曹璟哭泣道。
他是真心疼,百万身家一去,他也就剩下二十万,勉强可以维持运营的。
不过想想,好好经营还可能继续攫取金银,如果被抄家,曹家再无复起之日。
‘这就对了,曹璟你须知你等家产本来就是朝廷的,你的罪过必然是抄没家产,殿下慈悲,放过你等,留下些家资继续行商,你等当感恩,否则,留下你等何用,’
堵胤锡冷冷道。
曹璟急忙叩首不断,
“小的拜谢殿下恩德,小的不敢欺瞒,一定按大人吩咐行事,”
堵胤锡满意的点点头。
翌日临近午时,刘肃才一脸阴沉的来到了临清抄关他的公事房。
刚刚踏入房中,他不禁一愕,公事房案后坐着一位二品官袍的官员。
刘肃心中大乱,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当即深施一礼,
“下官拜见堵大人,”
堵胤锡哈哈一笑起身。
“刘主事,见到本御史很惊讶吧,”
“哪里,下官欢迎还来不及呢,”
刘肃忙道,其实内里腹诽不已,怎么没在运河上翻船溺死。
他昨天听说了厘金局的异动,心中惊恐,昨天做了些后手,希望郑云之那厮没有反水,夜里他惊恐的只睡了一个时辰,困顿不堪,结果到了这里就看到了这个活阎王,他的腿都是抖得。
“刘主事,你也许听说了,临清五家豪商的事儿发了,而郑云之也事发了,”
堵胤锡肃容道,
“而郑云之则是交待了你勾结豪商,贪墨税银诸事,”
刘肃身子一抖,他急忙道,
“大人休听他胡言,下官一向尽忠职守,”
“哦,既然你一向尽忠职守,怎么昨日你安排管家从你的宅院运走三大车的物件,锦衣卫昨夜搜寻了那个城外的庄子,三辆车里都是金银铜钱,而且那个庄子还有个银库,
呵呵,足有七万多两的金银,”
堵胤锡说到这里,刘肃人已经坐在了地上。
“刘肃,江南松江人士,二十年前中举,以举人入仕,家中在松江有三千多亩田地,本官也懒得勘察其中有多少是投献所得,欺蒙朝廷了,只说这些田亩和你的俸禄银子加在一起你怎么积攒下这么多银钱的,刘主事,你可否为本官算一算这笔帐,”
大明朝官员的俸禄是比较少的,因此很多底层官员一年俸禄下来也就是够全家温饱的,积攒这些庞大的金银根本不可能。
刘肃目光呆滞,
“我,我,大人,我,”
“看来刘主事算不清这笔帐,好在郑云之颇为得力,怕你记不清,因此为你备注了很多账目,”
堵胤锡将一打纸狠狠的拍在了桌案上,
“刘主事,现在是人赃并获啊,你还有何话说,”
刘肃一个激灵急忙跪下叩首,
“堵大人饶小的一条性命,小的必当做牛做马相报,”
“那还是算了,本官不可能为了你欺瞒殿下,”
堵胤锡冷笑着。
“大人,小的孝敬大人五万两银子,这是小的全部身家了,”
刘肃哭泣道。
“哟,还有五万两银子在,呵呵,那就一并拿下吧,刘肃,别想着欺瞒,你忘了锦衣卫在此,你觉得谁敢为你隐藏,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吧,”
堵胤锡这话让刘肃瘫倒在地。
接下来的十来天,堵胤锡忙碌非常,他派出跟随来的吏员和军卒暂先接管临清抄关和厘金局。
他本来就曾执掌抄关,现下不过是重操旧业。
同时派人返京告知户部,没别的,再派人来吧。
毕竟临清抄关和厘金局那是户部直属的,官员任命还得户部来。
同时,堵胤锡接收各家赎身钱,清理其他一些贪墨官吏,基本上将抄关和厘金局官员扫空。
就连其中吏员也不少被查抄家产,本人被下狱。
一时间临清总兵标营里的牢狱人满为患。
临清知府前来拜见,堵胤锡避而不见。
他不想和临清知府有什么纠葛,也不想将这些要犯送入临清
府大牢,天晓得其中多少人和他们有瓜葛,在大牢里死几个人都属正常。
但是,有些人是不得不见的。
比如邱祖德,这位从济南急匆匆赶来,临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当然要来,不只是他,要不是王永吉去巡视登莱,此时也会赶来,事情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