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也在等着汉阳城内陆家人的消息。
一场大战,不仅南楚折损了五万人,她率领的离国军队,也折损了近万人。
伤亡的大多都是新兵,楚天骄让人好生火化这些新兵,按照军牌登记好骨灰,等战后派人送回原籍。
楚珉宇和肖奇等将领此时都在楚天骄的帅帐中,虽然死了不少的人,但一场大胜,众将领的脸上都透着喜色。
唯有楚天骄的脸色不太好。
楚珉宇劝道:“大妹妹,你也别太求全责备了,一比五的伤亡,咱们已经算是大胜了。”
肖奇也安慰道:“摄政王,军队就是这样的,一波新兵上阵,死了的是命该如此,活下来的,就成了老兵。”
楚天骄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楚家军以往都是会让新兵先训练一年,再上阵。
这一次这些信阳大营过来的新兵,从入伍到上阵,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若这次都用的老兵,楚天骄可以将伤亡率控制得更小。
“二哥、肖将军,我深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改革离国的常规军政策。
这场战役结束后,三国虽然败退,但不代表着离国未来就无战事……”
楚天骄没有再说下去,她如今已经是摄政王,在其位谋其职,楚天骄趁着围困汉阳的闲暇时间,已经开始谋划将来。
她打算休养生息两年,然后灭了南楚和东夷,降服西戎、北胡和山越,最终实现她一统山河,还天下以太平无战事的梦想。
这中间涉及到军队的扩建,国力的复苏等各种复杂问题,楚天骄这一战带上了信阳大营的那些新兵,就有用汉阳之战,练兵的目的。
凤甲掀开帅帐的门帘,手中捧着一个包袱,进来后,将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厚厚的一沓奏折和文书。
“大小姐,这是上京今日快马送来的奏折和书信。”
平定内乱后,陆钰暂时在上京主持大局。
朝廷的奏折都是陆钰在批阅,但是涉及到军政要务的部分,陆钰会在批阅后,转发节略给楚天骄。
楚天骄坐在案前,一一翻阅完那些公事的奏折和文书后,才拿起一封封皮上写着“大王亲启”的书信。
信中自然少不了陆钰各种述说相思的甜言蜜语,楚天骄匆匆扫了一眼后,收入了怀中。
这种信,还是等到睡前细品,比较应景。
“钦天监测算好了吉日,陛下准备下月十五举行登基大典。”
楚天骄将这最重要的消息,说给了肖奇和楚珉宇听。
楚珉宇道:“那只剩不到二十天了,咱们若是能在陛下登基大典前攻下汉阳,或许还能赶得及回京朝贺。”
楚珉宇倒不是真的那么在乎陆元清的登基大典,他更着急打败南楚后赶回西北。
楚天骄自然明白她哥的心事,安抚道:
“二哥,,二嫂就快临盆了,再过半月,你就先回西北吧!”
楚珉宇忍下了心中的焦急,摇了摇头道:“不急,总要等这边事了之后再走。陇城有祖母在,我放心。”
楚天骄深知这就是军人的身不由己,也没再劝,继续道:“汉阳城内应该还剩五万南楚人,若是攻城,应该七日内能拿下。”
帅帐内的众将领群情激昂,纷纷喊道:“那就干他娘的,明日就开始攻城。”
楚天骄凝眉,思忖着按照与陆鼎峰的约定,景昭应该动手了,却始终没有动静,看来事有变故。
“再多等一日。”
汉阳城传消息,只能从里往外传,城外的消息却传不进去。
楚天骄决定再给陆鼎峰等人一天的时间,若还是不能解决景竺,她就只能强攻了。
再说汉阳城里的陆家三人,也在找时机。
将军府戒备森严,即使是景昭,带人进府也是要接受盘查的。
陆承基跟着陆乾坤到了将军府门前。
“十爷,这位是?”门口的守卫拦住了跟在景昭身后的陆承基。
景昭脸上浮现出一层暧昧不清的笑容,看向了陆承基,口中唤道:“子夕,别怕,进了景家,你以后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将陆承基护在身后,景昭变了脸,冷声冲着看门的侍卫喝道:“他是什么人关你屁事!看清楚了,他以后就是我的房里人,这进进出出的,不准为难了他!”
看门的侍卫看着一身青纱飘逸出尘的男子,咽了下口水,心道:“这位十爷玩得真花,这是把汉阳城哪家的清倌人拐回了家?”
景昭原主在南楚的名声并不好,吃喝玩乐又赌又嫖五毒俱全。
陆家三人一顿商量后,觉得让陆承基扮其他的身份混进将军府都不合适,容易暴露,唯有扮个小倌,比较符合景昭原来的人设,或许能蒙混过关。
果然,侍卫想着这位爷以往的名声,也就没有再拦。
谁让这位爷最近十分得将军的喜爱呢?还有传闻说这位爷其实是将军的亲儿子,惹不起。
陆承基俊秀的脸庞上覆着薄粉,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在头顶绾了个发髻,其余的头发披散在腰背间。那件青色的纱衣如烟似雾,衬得他真有七分京城第一清倌人子辰的风采。
看门的侍卫到了离国后,就听过离国风月场的排名,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上京城第一清倌人子辰,却也听说过子辰的这一套打扮,偷偷的望着陆承基的背影啧啧感叹,“难怪要叫子夕!”
子夕正是陆承基刚重生那会儿,被楚天骄卖到玉楼春时,老鸨给他取的花名。
陆承基跟着儿子进了景昭的院子后,十分嫌弃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薄粉,顺手就要去扯掉身上的青纱。
“混小子,你是不是故意恶心你爹?非要我穿成这样?”
陆乾坤拉住他爹的手,急道:“爹,您忍忍吧!这云烟萝在如今的汉阳城可不好找。五十两银子一件呢!”
陆承基气呼呼的住了手,叉着腿坐在了凳子上,面露凶光,恨不得把亲儿子给大卸八块。
若不是陆乾坤下不了手,他何必重操旧业,扮做小倌,混进将军府?
“下一步怎么办?你要是今晚不让我混进景竺的房内,我就捶死你!”
景昭看见他爹这身打扮,也觉得辣眼,不过却觉得太祖爷爷这主意真的是太妙了,别说,他爹这副新的皮囊,生得确实是好。
看他爹发怒了,陆乾坤也犯怵,只得告饶道:“爹,你先在院里睡一觉等着,我去景竺院里走走,先哄他放松警惕,晚上再来接你。”
“滚吧!”陆承基不耐烦的喝道,自己爬上了房里的榻,盖上了被子呼呼大睡。
陆乾坤自是去了景竺的房中。
“昭儿,听说你带了个人进府?”景竺正好醒着。
陆乾坤拧着眉淡淡道:“心烦,让他进来给我弹弹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