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战事结束
灭朝鲜的战争从元封二年一直打到元封三年了。
荀彘乃是汉武帝身边混出来的正规科班出身,平日又很受汉武帝宠爱,自然知道汉武帝的脾气秉性。
他如今把卫山当枪,绝了朝鲜投降的心,相当于自绝后路,那么只有取胜一途。
“传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渡河,半年之内攻破朝鲜王城,违令者斩!”
“杀!”
他便二话不说,挥军强渡浿水。
“杀呀!”
汉军异常凶猛,三万多大军一起压上来了,朝鲜军队压力太大。
“将军!”
“抵挡不住了。”
“汉人攻势太凶猛了。”
“退守王城!”
汉军击破朝鲜守军,朝鲜军队撤回王城,汉军长驱直入,直抵王俭城城下,从西北两面包围了王俭城。
而收容了逃兵的杨仆则趁势包围了南面,卫右渠困守孤城,只得死守。
双方僵持数月之间,荀彘率领的燕、代彪悍人马连续猛攻,而杨仆手下的山东囚犯们由于被朝鲜军队狙击的心理阴影尚在,于是畏首畏尾,消极怠工。
两人本来观念上的矛盾便直接体现在了作战意图上。
南面,杨仆的大营中,他想要功劳,但人数没有荀彘多,觉得劝降是好办法,能得到大功劳,还能避免损伤,“再派人去劝降朝鲜王。”
“诺!”
一个亲兵没有走多久,荀彘就派人来了。
“杨将军,我家将军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一起发起总攻?”
“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再质问本将军?”
“不敢!”
……
朝鲜王宫内,卫右渠极其高兴的接待了杨仆的人,
“呀,本王是很愿意投降的,就怕北面的荀将军不同意呀,你把孤的投降书给杨将军,再商议一下细节。”
杨仆的人无奈,只能拿着卫右渠的书信和赏赐回去了。
相参尼谿问道:“大王,咱们真要投降杨仆?”
“怎么会,孤是不会投降的,他们一个要打,一个要孤投降,看着就不合,最好相互猜忌,我们才有机会。”
朝鲜相路人连忙说道:“大王,我看还是投降吧。”
“是呀,大王,汉军不可力敌,匈奴背信弃义,不出兵,咱们不是大汉的对手呀。”另一个丞相韩阴也劝说起来。
“好啦,伱们不要说了,孤是不会投降的,现在投降你,那大汉皇帝能绕了孤?”
一边是杨仆不停地派出使节劝降卫右渠,另一边是荀彘不停地催促杨仆约定时间开始总攻,还有一边是卫氏官员不停地响应杨仆的投降谈判。
对朝鲜来说,有了缝隙才有了运作的空间。而荀彘和杨仆之间的猜忌慢慢发酵,既然杨仆不攻而谈,荀彘也同样派出使者纳降。
可惜,朝鲜大部分官员只希望投降相对温和的杨仆,毕竟杨仆是曾经的手下败将。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汉武帝对于两位将军已经失去了耐心。
“都打了多久了?一个小小的朝鲜还没有打下来,他们以为是匈奴吗?”
“陛下息怒。”
“是呀,陛下,朝鲜路途遥远,自然有些难打。”
“罢了,传朕命令,再次派遣南郡郡长公孙遂持节前往调查。”
“诺!”
一旁的刘瀚有些无语,这明显是杨仆和荀彘都想要功劳,可他们难道不知道,汉武帝只看结果,现在都生气了,就算后面朝鲜打下来,弄不好还会被处罚。
“杨仆呀杨仆,罢了,到时候保住你性命吧。”
公孙遂到达朝鲜后,见到了荀彘,他开始诋毁杨仆了,便说:“公孙大人,朝鲜早该打下,打不下来的原因,在于杨仆多次相约进攻而又不按期会师。”
“而且杨仆此前有丢失军队之罪,现在与朝鲜私下和好而朝鲜不投降,我怀疑杨仆有反叛的阴谋,但未敢行动。
现在情况如此严重,如不将他拿问,恐怕要成为大祸,不光是杨仆要反叛,而且他又与朝鲜一起来消灭我的军队,那时候就麻烦大了。”
好家伙,公孙遂觉得荀彘是曾经汉武帝的亲信,又得到汉武帝重用,不可能背叛,就轻易相信了他的话,根本没有找杨仆对质。
“来人,派人带着符节去召杨仆将军来大帐中议事。”
“诺!”
这边杨仆看着有人带着符节来,是陛下的使者,不敢怠慢,带着亲兵就来荀彘的军帐中,结果议来就被抓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的将军?你们这样做不怕陛下知道吗?”
<div class="contentadv"> 杨仆怒吼起来,可是没有效果。
“这件事情,我会如实禀报给陛下的。”
在公孙遂的支持下,荀彘直接扣押杨仆,合并杨仆所部,合计4万五千大军急攻卫氏朝鲜,公孙遂回奏汉武帝。
可汉武帝是谁,老奸巨猾,都快50岁了,16岁就当皇帝,在位30多年,啥没有见过?
“这个公孙遂,他要干什么?公然逮捕朝廷将军,谁给他的权力?”
“来人,把他给朕抓回来,斩首!”
武帝派遣公孙遂并非是要求逮捕杨仆并控制其军队,而是要求公孙遂根据实际情况行事,但是公孙遂听信左将军荀彘的一面之词,逮捕了楼船将军杨仆,并将其军交由荀彘一人指挥。
公孙遂的误判使和平解决战事的可能成为泡影,所以武帝听到上报后很生气,又下令处死了公孙遂。
这个事情,说是冤枉吧,确实有一些,说不冤枉吧,也不算太冤枉。
对于朝鲜这场战争,汉武帝认为应该尽量减少伤亡解决朝鲜问题,毕竟朝鲜问题只是卫右渠太不识相,而且较真杀掉汉使,但卫山处理不善导致和谈失败,因此他想杀卫山,可被刘瀚劝住了。
无奈,他只能让两军继续打朝鲜,可半年都没有打下来,
汉武帝很清楚,现在两将围困王险城不能同心协力,因此很长时间解决不了问题,他派公孙遂前去纠正两将之误,有利可图则得以自行灵活处理
“遂往正之,有便宜得以从事“的权。其实也就是观察、协调、禀报的权,没有现场站队,捕缚将军,合并两军的权。
杨仆是什么人?当过主爵都尉,灭南越有功,灭东越有功,被封了侯的楼船将军。你一个区区二千石济南太守,没有禀报皇帝,持了个节就把杨仆抓起来,还“并其军“?
这是赤裸裸的破坏朕的计划,还越权了,汉武帝不生气才怪。
只能说领导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可能完全是两回事,一味死心眼办事当心掉坑里,要知道领导心里的是啥,不然办错事情,后果眼中。
对于公孙遂,刘瀚不熟悉,自然没有替他求情,你保一两人还好,是个人都保,汉武帝不要面子?就唯独朕是坏人,你是好人?
即使没有舒雨竹告知,刘瀚也可以想象,荀彘回来之后一定会被处罚,因为完全没有达到汉武帝想要的结果,他很不满意。
现在没有动他,只是因为还需要他指挥大军灭朝鲜,汉武帝是喜欢秋后算账的。
荀彘统并两军后,就急攻朝鲜军队,一时间,朝鲜王城岌岌可危。
朝鲜相路人、相韩阴、尼谿相参、将军王唊一起商量说:“当初想向杨仆投降,杨仆军现在被抓起来,只有荀彘并率两军,仗越打越紧急,恐怕我们不能同他打到底,而我们的大王又不肯投降,现在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尼谿相参比了一个砍头的姿势,大家都知道他想杀是谁了。
“可那毕竟是大王呀。”
“难道你们想成破灭族?只怪大王不投降,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朝鲜相路人感慨起来,“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我愧对先王呀,保住太子吧。”
夜晚,朝鲜王宫内,侍卫大叫起来,
“王上,王上,贼人打进来了。”
“难道是汉军打进来了?”
“不是,丞相谋反了。”
“乱臣贼子!”卫右渠很生气,脸色通红。
“快,渠召集将军王唊。”
“啪嗒!”门打开了,反军包围了王宫,来到了卫右渠的寝宫。
“大王不用,我来了,请大王一路走好。”
王唊带着士兵进来了,随后是朝鲜相路人、相韩阴、尼谿相参。
“好呀,好呀,都反了,都反了,孤带你们不薄呀。”
“我们只是不想死,是王上一意孤行呀,王上放心,太子我们会好好照顾的,请王上走好。”
“铿锵!”一声,尼谿相参一把剑丢到了卫右渠的身旁,显然是要让他自刎,他们可不想背上弑君的骂名。
“慢着,慢着,此情此景,孤要作诗一首。”卫右渠颤颤巍巍的把宝剑拿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想要说出最后的悲壮话语。
当年,西楚霸王败亡前,留下了《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他也想留下这样的诗句,为后人所铭记,可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说啥,“哎呀,此时此刻,孤竟然连诗都做不出来,罢了,罢了!”
“啊!”
他眼神中带着决绝,随后自刎而死。
于是,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秋天,朝鲜相路人、相韩阴、尼谿相参、将军王唊谋反,派人逼死卫右渠,挟持朝鲜太子卫英惠,向汉朝投降。
当时汉军还没攻下王险城,卫右渠的大臣成已在城中造起反来,并攻打不从他的官吏,可笑的是朝鲜相路人竟然死在路上,眼看着要富贵保命了,竟然嗝屁了。
荀彘随派太子卫英惠、路人之子路最,告谕朝鲜的百姓,投降免死,因此最终平定朝鲜,汉武帝将其将其地设立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
汉武帝封尼溪相参为澅清侯,韩阴为荻苴侯,王唊为平州侯,太子卫英惠为几侯,路最因其父亲死于奔降途中很有功劳,获封温阳侯。
荀彘受召进京,因犯有急功嫉能、违背军事计划之罪,处弃市之刑,这家伙刘瀚不熟悉,也没有求情。
只是为他感觉有点冤枉,打胜利了战争,都还被处死,只因为没有得到汉武帝想要的结果,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杨仆因犯有所率部队抵达洌口后应等候荀彘,而他擅自抢先进军,造成损失惨重之罪,依法应当处死,刘瀚本想求情,但汉武帝说他能用钱财赎罪,所以免除死刑,废为庶民。
自此,朝鲜王朝覆灭,大汉多了四郡!
卫右渠有几个孩子,我没有查到,就设定为两个,还有他的太子应该叫卫长,我改成了卫英惠,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