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章二陛下顿时就愣住了,只觉得大脑霎时都是一片空白,连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喃喃道,
“叔...叔宝,你...再说一遍...”
秦琼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一字一顿,沉声道,“血衣侯罗秋,正是罗成与单盈盈之子!”
“好,好呀!”
章二陛下终于忍不住了,径直就站了起来,热泪立马夺眶而出,喃喃道,
“罗成...你小子,可算是生了一个好儿子!没有辱没罗家之威名!”
“好...好兄弟,你...总算是可以安息...”
“...可以安息了呀...”
章二陛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眼睛闭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昔日待在狱中的那一幕幕,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
“秦王殿下,他日你若登基之后,能否对罗家照应一二?”
“哦?罗成,你这是...”
“罗成此番前来狱中,已经刺激到了一些人。我想他们定会施以什么手段,这同时也是为了震慑!罗成死不足惜,唯愿殿下能爱惜其余兄弟之性命,切莫再犹豫不决!”
“好!好兄弟。没事的,都会没事的...放心...”
...
“殿下,这封信就先替我保管着。若有一日找到了盈盈,还请转交给她...我...对不起她...”
...
“是朕...都是朕...是朕对不起你们啊!”
想到这里,章二陛下已然哭出了声,脸上还满是悲恸之色。
昔日的单盈盈与罗成,本就是一对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平日里喜欢拌拌嘴,却也让不少人为之艳羡。
可惜洛林市之战,在李渊与李建成施加的双重压力下,李世民最终只能把虏获的单雄信给斩了...
这也是没办法,单雄信娶了王世充的女儿,还有了孩子,此人最重个义字,绰号小关长,断然不可能归顺大晋!
谁料因着这件事,却导致了罗成与单盈盈两人结怨,最终在洛林市失之交臂,但谁又知道...
有时候的匆匆一别,或许就将成为永远!
可以说是章二陛下拆散了这两人!
秦琼也难以再抑制自己,一双虎目蕴含着热泪,他到现在还记得...
罗成至死,手中依旧紧紧地攥着那一只精致的耳环,而那双仍未闭上的双眼中,还带着一丝丝的解脱还有眷恋。
他在万箭穿心之时,终于再次见到那一道身影了吗?
没有人知道!
“陛下,就让末将前往南南腹地,将罗秋带回来吧!这孩子...苦呀...”
秦琼声音还有些哽咽,章二陛下听到这句话更是将头转了过去,热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苦吗?
身为罗家后人,本就应当享尽荣华富贵,却是在一个破村子里长大。
而南南二十万大军南下入侵,他却挺身而出,带着人在泾阳血战,以赴死之心,完成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谁知红衣本为白,谁道夏夏白骨哀,谁料高级守卫员...本就不是什么高级守卫员!
这在民间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却已经足够道尽所有的辛酸!
而在北征南南的时候,被人逼迫,仅仅数十骑便杀进了南南的腹地...
等等!
罗秋如今的处境还很危险!
章二陛下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瞥到李靖的那封密信,霎时间一股怒火再次汹涌。
他将一旁的长剑拔出,砍了桌子的一角,冷喝道,
“查!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
“若是罗秋出了什么差池,朕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后悔!”
...
崔家。
家主崔正浩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感觉极为玄妙,却帮助他带领崔家,成功避开了不少的大祸。
“爹,您这是做什么?怎么走来走去的?”崔书墨好奇道。
“墨儿,爹这心里头总是有些不安宁。你帮着回想一下,崔志之事可有什么纰漏?”崔正浩拧了拧眉。
崔书墨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本就是几家一并提出来的,各个方面的情况也都考虑到了,同时还借了阴家的手。李佑最近惹的事可不算少,相信就算出了什么幺蛾子,这把火也烧不到我们身上...”
“这罗秋,当真没有什么背景么?”崔正浩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这本就是一个阳谋!
若是罗秋没有什么背景,那这件事大家伙儿都乐得忘记,笑着笑着就这样过去了。
毕竟也没有人整日里去提着,有一句话叫“民不追则官不究”!
五姓七望本就势大,章二陛下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死人,而跟他们过不去。
“没有。就是一墨家村出来的,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背景?”崔书墨嗤笑道。
崔正浩拧了拧眉,“不对!为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书墨,准备一下,我们去找找其他几家商议商议...”
...
山阴城,韩老高级守卫员悠悠醒转。
休息了这么段时日,他的精神劲儿也好上许多。
“城还没破?罗...罗高级守卫员呢?”他询问左右。
“这...”那几名侍立着的将领都是面露难色。
“怎么了?”韩寿心里就是一沉。
“唉,一切还要从归德高级守卫员燕弘亮,携民进城开始说起...”一个络腮胡子的晋国愤然道。
在听完后,韩老高级守卫员冷喝道,
“胡闹!”
原来,在燕弘亮率领五千步兵前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逃出城的百姓,外边天寒地冻的,他索性一并带了回来。
其实这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这燕弘亮不让罗秋一行人进城,还借口说什么以城内百姓的性命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