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宁顺着定位摸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一家烧烤店！
朱夏正在大快朵颐。
她赶来时，服务员正把大生蚝端上来，态度那是相当恶劣。
给朱夏吓了一激灵。
季桑宁转头看去，这小子背后跟着个女鬼。
脸色惨白，充满哀怨。
鬼类似于一种磁场，长期跟在一个人身边，会降低一个人的时运，影响健康，同时还会使人脾气变得古怪。
这只鬼能力低微，所以只能这样跟着这个服务员。
“小哥，你这服务态度漂亮国学的吗？”
朱夏铁签差点戳了嘴巴。
“吃个烧烤那么多屁事？”那服务员撇撇嘴。
“你就不怕你老板开除你？”
“爱开除不开除，反正老子工资也扣得差不多了。”
说完转身就走，肩膀还撞了季桑宁一下。
女鬼看到季桑宁，倒是瑟缩了一下。
她能明显感觉出季桑宁的不一般。
不过季桑宁没打算收了这女鬼，能力上来了，瞧不上了。
再一个，自己欠的债，自己还去。
她干啥多管闲事。
上前坐着，朱夏还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他......他什么态度？”
“吃好了吗？黑沙姐姐呢？”
季桑宁开口问道。
“不吃了，气饱了，黑沙姐姐说她睡美容觉，勿q。”
朱夏放下铁签去结账。
“308.”
先前那服务员按了按计算器，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说你，你印堂发黑，小心夜路走多了撞上鬼。”朱夏翻了翻白眼，扫了二维码。
那服务员猛地抬起头：“鬼？真的有鬼吗？”
季桑宁与慕白同时看了看不远处的女鬼。
二人对视一眼。
这是债。
结完帐，几人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据我知道的，郊区一个废弃教堂，曾经就是一片战场，后来建了基督教堂，却没几年就垮了，据说主教走着走着就摔死了，并且是好几任。”
慕白翻出平板。
都是自己查到的资料。
“华夏战场，建基督教堂，脑子多少有点病。”
季桑宁看着遗址。
可能初衷是想镇压死去的冤魂。
但是......
你拿国外的上帝，来压华夏的冤魂。
啊他们脑子没事吧？
这种地方，耶路撒冷来了也得摇摇头直接跑路。
何况一个普通教堂。
“嗯，那片土地都是英魂，一地英烈，愿意投胎的已经转世，心存不甘的，永远留在那里。”
慕白关了平板，几人打了个车前往。
“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大晚上去那个地方干啥？寻求刺激吗？”
司机本不想接单。
奈何季桑宁给的实在太多了。
然而车还是堵在了跨江大桥。
“怎么大半夜还堵车？”朱夏脑袋探出车外。
“小伙子，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堵车可是咱这的特色。”司机嚼着槟榔提神。
一张冥币被风吹来，贴在了车窗玻璃上。
司机装作没看到。
“这是.....”
“前些天，这跳江死了个姑娘，据说是男方条件不行，父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两个年轻人约好来这殉情，女的跳了，男的害怕没跳，后来姑娘死了，她家父母在这烧了七天的冥币。”
“这里，每年都有很多人跳桥，我们老司机见怪不怪，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冲撞他们。”
听完司机的话。
三人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先前烧烤店的那个服务员。
对视一眼，谁也没吭声。
一个小时后，已经半夜快两点了。
司机说什么都不愿意往里开。
结账后，几人往教堂方向走去。
司机想了想，远远的对着几人磕了一个。
“司机大叔你干啥？”
“提前磕一个，万一你们凉在里面了，日后也莫来缠我，怪我送了你们最后一程。”
司机大叔说道。
几人：“......”
说完，熟练的从后备箱拿了个盆，点燃几张纸，当着几人的面，垮了个火盆。
拉夜车，这动作是相当熟练。
几人：“......”
“都是为了生活，小朋友们，你们理解一下。”
司机大叔跨完火盆，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们，就这么晦气吗？”
朱夏鼻翼都抽了起来。
拉他们一程，还要跨火盆。
奇耻大辱！
“走吧，都两点了，天亮之前我们就得离开。”
慕白哭笑不得。
这教堂建筑面积相当大，比得上一座学校。
可如今，白色的墙漆，尖顶的建筑，庞然大物夜晚孤零零地矗立在这里，里面没有一丝灯光，只让人觉得诡异。
四周也静得只有夜风。
却像是有人在耳边耳语。
“我，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俩......”朱夏有点怵。
三人中，他是最菜的那个。
必须借助工具。
“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在这等我们？”季桑宁幽幽地看着他。
朱夏环视一圈。
仿佛鬼影重重。
下一秒，挤在了季桑宁与慕白的中间：“不，好朋友就要整整齐齐，我朱夏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教堂的很多建筑已经垮掉。
刚进去不久。
便有踏着正步的声音传出。
季桑宁回头看去，是一队士兵正在训练。
这些，应该就是当年魂归大地，却迟迟不愿意投胎的英烈们。
朱夏和慕白随着季桑宁视线看过去。
“嘘。”季桑宁手放在唇边：“不要打扰他们。”
他们只是在重复生前的行为，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刻板行为。
但他们并不会伤害进入这里的人。
毕竟，是他们曾经用命护下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去伤害呢？
季桑宁远远对着那队士兵们鞠了躬。
面色严肃。
“嗯。”
错开这队士兵后。
接下来他们又看到了很多英烈。
有正在拿着作战图纸研究的。
有擦拭枪支的。
有写遗书的。
还有日复一日的训练。
这些英烈也许知晓有人闯入，但是并未对季桑宁他们的举动做出任何反应。
对他们而言，都是后辈。
他们并不知道，季桑宁几人能看到他们。
有一个调皮的英烈，还上前吹了吹朱夏的耳朵。
吓得朱夏一激灵。
他看上去才十五六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那边的指挥官看了过来，这名小英烈立刻耷拉着脑袋归队。
血尸虫生长在阴暗的角落。
这里改造成教堂，但曾经挖出的地下暗道肯定还在。
几人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条暗道。
“这里。”
暗道已经堆满了杂物。
都是些座椅板凳，将通道完全堵住。
好不容易清空，神秘漆黑的暗道也终于露了出来。
朱夏赶紧从登山包里将防护服拿出来：“来，大家都穿上这个。”
说着，自己将防护面罩戴上。
“谢了朱夏。”
季桑宁看朱夏一眼。
“不用谢，让我走中间就成。”朱夏挤在中间。
季桑宁打头阵，三人打着手电筒就往里走去。
因为岁月久远，空气中充满了灰尘，还有泥土的腥味。
暗道一米多高，容纳两人经过。
游击战时期，地下暗道曾屡屡帮助英烈们剿灭敌寇。
走过约五六米之后，前方出现了岔路。
一左一右。
“桑宁，你和朱夏走一条，我单独行动。”
慕白主动说道。
这地下没有信号，暗道又曲折复杂，里面充满未知的危险，一旦失联，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而且，他们是因为自己才来这里冒险。
“一起。”季桑宁斩钉截铁道。
“分开行动更快捷。”慕白无奈道。
“找不到血尸虫没关系，但如果我们找不到你，那就有关系。”
季桑宁说完，盯着慕白。
慕白嘴角动了动。
眼中浮现几分无奈与笑意。
“好吧，听你的。”
于是几人选择了左边这条岔路。
一进去，黑色的虫子瞬间扑了过来。
落在防护服上，发出滴滴答答的撞击声。
季桑宁瞬间丢了一张符纸过去，击退了黑色虫子。
在他们背面的墙壁上。
一个巨大的，提着刀的影子，悄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