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这是我的领域，你不可能控制它。”
神女咬牙切齿，风中凌乱。
然后双腿盘着再次升上宫殿的半空。
以她为界，那些腐朽的废墟，又一点点变化成宫殿的明亮。
她势必要把季桑宁带来的那种衰败给扫荡掉。
以此来证明自己对这片领域的所有权和控制权。
季桑宁不过一个小丑，才不可能控制她的领域。
她经过了几千年的准备，以华容山为阵，以这方寸之间为绝对领域，就是为了能炼化这缕残魂。
要是季桑宁一踏进来，却能控制她的空间。
岂不是说她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
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啊。
于是神女不光将整片空间都变成神庭宫殿的模样，抬手一招，想要将季桑宁也抓到自己面前。
当然，是那数以万计的眼睛。
然而，季桑宁仿佛早有预料。
在神女那股力量到达之前，就完全散开了。
导致整个空间都是一只只漂浮的眼睛，处处都是，从四面八方盯着神女。
就仿佛季桑宁的灵魂也变成千丝万缕，令神女完全抓不住。
“可恶。”
“你身为神女残魂，却把自己变成如此肮脏，丑陋，与厄难共生，你这是在糟蹋神女的灵魂。”
“卑贱的小人，你这种做法，是在侮辱神女。”
见到这种状况，神女残念再也保持不了冷静。
那可是神女的魂魄。
却成了这个样子。
充满腐烂的肮脏的味道。
一想到风光霁月的神，成为这种模样，她内心都在滴血。
季桑宁怎么敢的啊。
她一定要把这缕残魂净化干净再炼化，绝不让季桑宁再这样污染下去。
这整个空间都受她控制。
所以，那满处的眼睛，在她意念的操控下，瞬间噼里啪啦炸开了。
变成一滴滴黑水，浸染在金碧辉煌的地面上。
神女残念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得意。
就是这样。
要让这些肮脏的东西通通消失。
然而，没过多久，爆炸的声音消失了。
无论她怎么用意念去控制，那些眼睛都不再爆炸。
甚至一同露出一种嘲讽的眼神。
“我说了，我亦是你，你的空间，便是我的空间，你能控制，我亦能控制。”
季桑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一刻，季桑宁不像是猎物。
反而像是一个主动入侵神女领域的猎人。
反客为主。
令神女心惊不已。
季桑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季桑宁要做的，却不仅仅是抢夺她的空间控制权这件事......
紧接着，整个空间都开始坍塌。
露出原本的模样。
正如季桑宁所说，神女守着的，从来都只是泡影。
神庭早就灭亡了。
这看似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是海市蜃楼，那些腐朽，破烂的横梁，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神庭灭了，永远灭了......”
季桑宁的声音传出。
这一次，神女想要再度抢夺空间控制权，却不知为何变得无比艰难了起来。
就仿佛这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季桑宁控制的越多，她能控制的就越少。
显然，主动权渐渐被季桑宁接管了。
“不，你一个肮脏的东西，也想与我争，还是乖乖被我炼化吧。”
神女逐渐失去定力。
她好歹存在几千年了，今日被季桑宁上门侮辱，如何忍得了啊？
后退几步，厌恶地看了满屋子的眼睛。
“别以为你化成这些肮脏的东西，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哼。”
说着，从她身后出现无数银线，半空中编织成网，朝着那些眼睛抓去。
季桑宁冷哼了一声。
数个眼睛居然直接穿透了神女的身体。
神女本就没有实体。
被这些眼睛穿透，顿时闷哼一声。
身上更是直接多了一些漆黑的雾气，并且身体也稀薄了不少。
这些眼睛，是季桑宁，也是神女残魂的化身。
本来就可以直接对神女残念造成伤害。
她太自信了，也从来没有看得起季桑宁过。
在她看来，季桑宁就是一个普通人。
走了狗屎运才成为神女残魂转世。
一无是处，目光短浅还自私自利。
她可不信这样的家伙，能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从前，她多少带着一些戏耍的态度。
然而，如今，现实给了她一个狠狠的大逼兜。
她看不起的家伙，居然能直接伤害到她。
并且还是主动出击。
在她发呆的瞬间，那些眼睛又一次从后背穿过。
这一次，她脸上更是明显多出了几分痛苦之色。
“季桑宁，你冥顽不灵。”
神女怒吼。
可是季桑宁哪里管她的怒吼啊。
她一开口，小眼睛再度穿过她的身体，根本不在怕的。
什么威胁，洒洒水了。
季桑宁为了对付她，已经将自己变成如此邪恶的东西。
自然不可能跟她废话耗费体力。
能多抵消一点神女的力量就多一点。
因为季桑宁很清楚，现在只是刚开始，说白了，神女还没发力。
这所谓的阵法，也还没有启动。
那季桑宁肯定要趁着在阵法启动前，先磨掉一些血条。
大约每个boss狂暴之前，都需要足够的怒气值吧。
季桑宁听到神女还在发癫。
趁这机会，季桑宁又狠狠地穿了几波。
眼看着神女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当然，在这过程，她的小眼睛们，也损耗了近一半。
季桑宁渐渐感觉自己行动有些迟缓了，对周遭的认知开始变得模糊了。
果然，boss就是boss。
就算只是普通伤害，也能掉不少血。
“季桑宁。你真的惹怒我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么选择乖乖被我炼化，要么，我让你魂飞魄散，再将你收集起来炼化，到那时，你最后的意识都不会存在。”
神女此刻浑身都冒着黑气。
季桑宁是真的把她激怒了。
她觉得自己对季桑宁够仁慈了。
从始至终，她都是和季桑宁商量。
就算她炼化了季桑宁，但是季桑宁的意识至少还存在，只不过她们共生，不再是作为独立的存在而已。
两个意识融合之后，对季桑宁又有什么坏处呢？
为何季桑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
就为了什么独立的人格。
真可笑。
人格有什么用？
神格不是更好？
所以她一直觉得季桑宁目光短浅，看不上季桑宁偏向人类的思想。
季桑宁依旧没有回答。
此刻的季桑宁好像一个盲人。
那些眼睛都被神女消灭后变成黑水，导致她行动越发迟缓。
但季桑宁并未犹豫。
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
直接攻击只算是最普通的巫术。
这东西最可怕的是，它带来的长尾效应。
厄运，灾难......
她催动仅存的所有眼睛。
与此同时自身也遭受到巨大的痛苦，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然后这些眼睛开始转动，重组。
最后形成一只巨大的竖眼，就停顿在神女的面前。
与最后一页上画的竖眼，一模一样。
竖眼对着神女眨了一下。
里面迸发出一阵漆黑雾气。
神女突然尖叫了一声，她的双腿，居然在融化！
双手也趋于透明。
身上像是被缠绕了无数黑线，在抽取神女的力量。
不论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可恶，给我死！这是我的空间，你休要撒野。”
神女也被逼得彻底失去理智。
她一开始可没想这么快催动阵法。
毕竟阵法一催动，整个华容山都会坍塌，相邻的城市会变成人间炼狱。
而她和季桑宁，都会被困在里面。
除非她彻底将季桑宁炼化。
可现在，她已经完全顾不了这么多了。
“阵法，启动！”
突然之间，乾坤扭转。
整个世界仿佛天旋地转，完全倒了过来。
一切失去了重力，在半空漂浮，如同在太空之中。
“七彩神纹心，给我困！”
神女大喝一声。
两枚小小的，闪烁七彩霞光的物质，飘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