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桑慢慢走近，扯了扯他的袖子，有些失落。
“我以为，你会高兴的。”
她得知的消息的时候，是慌乱居多的，慌乱过后是欣喜。
折桑虽然没能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但她心里偷偷想过很多次他得知之后的反应。
总归不是这样的。
顾衡回握住她的手。
“高兴。”
他的声音有些梗咽。
折桑拉拉他，“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好不好？”
顾衡沉默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抬起，擦了擦脸。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
即便他努力平息了很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过于失态。
可花依旧带露。
俊美的脸庞虽紧绷着，下颚冷俏，可他眼眶还是通红的，还有泪痕。
“你，”
折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暖意，踮起脚尖，指腹轻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湿润。
居然有人为她这样失态。
她以为，他最多就是大笑几声，抱着自己转几圈。
“折桑，我真的很高兴。”
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得她几分回应，他便足够欢喜。
“我看到了。”
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失态，顾衡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折桑失笑，安慰道，“古有看杀卫玠，过去我总觉有些夸张，今日才知其中之味。”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顾衡：.
这个夸奖总感觉怪得很，他堂堂丞相，怎么可以用如此脂粉的话来形容！
顾衡闷着不出声。
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折桑却开心的很，很少见他窘迫的样子。
便围着他一直打趣。
“想不到丞相是如此的性情中人。”
“那等孩子生了，会不会疯掉啊？”
顾衡躲着她，不吭声。
向来都是折桑躲他的，如今反过来了，折桑不得一雪前耻。
看着顾衡有几分慌乱，折桑开心极了，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捉弄人的快感。
玩闹了一会儿，顾衡突然脸一板，“药冷了。”
折桑看向桌案，水珀送的饭菜和药全冷了。
水珀进来，顾衡先看她一眼，想起什么，猛的扭头，装做十分自然的样子，拿了一本账簿翻了几页。
水珀本来没注意到他的。
可他一套动作下来实在是过激了，便多看了他几眼。
“顾丞相何时练就了这样的神功？”
折桑不解，顺着水珀的目光看去，没忍住噗嗤一笑。
分明拿倒了，偏偏又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顾衡没理会，不慌不忙的合上了，“药冷了，你去重新煎。”
水珀看了一眼原封不动的药，麻利的把东西收了，不多时，又端了一份热乎乎的来。
顾衡陪着折桑一同吃了饭，又看着她喝了一碗黑糊糊的药，十分心疼。
狂喜还没褪去，他又开始隐隐担忧。
“水珀虽会点医理，到底年纪小，又不经事。臣回去重新挑几个人来照顾娘娘。”
“我觉得水珀挺好的呀，目前这样就好，不用再折腾了。”
顾衡坚持道，“别的事可以商量，这事必须听臣的。女子怀孕并非小事，十月怀胎辛苦。你本来身子骨就不算好，如今还要供养一个小的.”
他越想，越皱眉。
折桑怕他乱担心，忙应下，“好，听你的，人调好后，给重青递消息就是，她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