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劳作的汉子们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这块麦地的大小,可他们回想一下没麦钐所耗费的收割时长,同样是两个人来收割,没两个时辰是搞不定的。
“霍三,你这块麦地是有两亩吧?”
“那还有假?就是两亩地!”
“照两亩麦地,耗费半个时辰算的话,两汉子用这新工具,一天不得收上几十亩的麦子?”
嘶~
霍云朝扬声道:“这位大叔说对了!我爹和耀哥用麦钐一天真能收上几十亩麦地!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观望一天。我爹加上耀哥他们一共是有十个麦钐,今天就把自家的麦地全部收割干净!明日我爹他们就组成麦收队到别村去,以一文钱一亩的价钱帮人割麦赚辛苦钱。”
原先只是赞叹霍云朝想出来的麦钐好用,哪里想得到他居然会想到组成麦收队挣现钱呢?
霍天祥见村民们面色各异,他对霍云朝的说辞进行补充说明:“等今儿个收完霍家的麦地,村里有人需要我们麦收队的,只管开口!等收完咱们村的,麦收队再去外村寻摸。本村优先收割。一亩地只收一文钱!收麦是体力活,挣得是辛苦钱,不讲价哈。”
刘癞子掰着手指头算了下,他家六亩麦地,家里的娘子军得花上三天收割,连他这么受宠的爷们也得下地干活。
如果说是花六文钱,半天就能把地里的麦子全割下来,这买卖非常划算啊!
可是……
刘癞子拉不下脸去求霍天祥,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去到他家麦地,跟最疼他的媳妇说了霍天祥成立麦收队的事,极力怂恿他媳妇花六文钱。
在场的人不只是刘癞子会这么想,很多能说得上话的一家之主当即上前跟霍天祥预订。
收完麦子还得进行脱粒和晒干,越早把地里的麦子割回家越是安心,他们愿意为此花上几文钱。
众人无不赞叹,自打霍云朝决定入赘以后,他的脑子仿佛开了光。
霍天祥当众宣布说要成立麦收队,麦收队的主要成员是霍氏一族的青壮年,十把麦钐都不够分的。
好在,霍氏一族有德高望重的老族长,由老族长出面挑人,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霍云朝提前跟霍老族长透过口风,让他老人家提前选出信得过的年轻力壮的族人。
“老族长,麦钐得用上我特意找铁匠定制的镰刀。我爹已经跟铁匠又预定了二十把镰刀,足够咱们霍氏一族的青壮组成三十人的麦收队。三十个人结伴行动既有安全保障,又能打出咱们霍氏麦收队的名声,每逢麦收就能有收入,是年年有钱赚、细水长流的好营生。”
有老族长这位头脑清醒的领头羊,霍氏麦收队只用一天将霍氏一族的麦地收割完毕,第二天就在本村的麦地里转一圈,麦子又快又好地被收割放在田间地头的竹席上。
麦地的主人家不必
下地割麦,趁着好天气赶紧脱粒晾晒,劳动强度大大减少。
尤其是平乐村人丁不兴旺的人家,每逢麦收又累又馋,不吃点肉补补身子真扛不住,谁知今年只花几文钱就省下好几天的买肉钱!
一斤上好的五花肉得二十文钱呢!
差一点的肉也得十几文钱一斤呢。
这买卖简直不能更划算!
等霍天祥领着麦收队在十里八乡抢收麦子,村里有些脑子活泛的人,提溜着送礼拿得出手的鸡鸭鱼肉来徐家寻霍云朝。
为首的人是老熟人——姚大娘,姚大娘肩负众人的希望,提溜着一瓶好酒和一只肥鸡来到徐家。
“宁娘,我想代大伙问问,咱们能不能仿制麦钐?霍氏一族是咱平乐村的大族,我们就是想做一把麦钐自家用,没想过要跟你们抢生意。”
霍云朝从外头回来,恰好听到姚大娘的话,他笑眯眯地说:“麦钐的制作方法,我没打算藏私,愿意分享出来。但必须得等我爹他们的麦收队回来。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出来做出来的新农具,我必须得把本钱给挣回来。”
姚大娘就知道这事儿,她才有底气上门来询问:“霍大郎,大娘晓得你的规矩。大伙就是想听你一句准话。”
霍云朝想了想说:“姚大娘,麦钐的好处,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样吧,我可以教他们如何制作出麦钐。但他们必须得每户给我十根竹子,再
帮我把竹子全泡进河水里。我就这一要求,有人愿意的话,让他们明日送竹子来河边。”
对于霍云朝泡了一批竹子的事情,姚大娘是早就注意到了,她仔细瞅着霍云朝的神情,试探性问道:“霍大郎,我能不能问问,你要用竹子来做啥?”
霍云朝没藏私,他大大方方地传达出他的计划:“做纸,我在书里学到用竹子来做纸。但竹子必须得经过浸泡处理,后续还有很多的工作。本村人要学做麦钐,我只要求十棵竹子,外村人来学,我会要求他们抽一天功夫来给我干活。”
“纸?笔墨纸砚的纸?”姚大娘不愧是货郎家的闺女,经商嗅觉极强,一下就捕捉到重点。
霍云朝给姚大娘画了个又大又圆的饼,“对!姚大娘,你只管对外宣扬,如果我的竹纸真能做出来,光是霍氏一族的人怕是不够用的。”
姚大娘来徐家一趟,送的酒和鸡全是小团体凑出来的,她一下得到两个如此重要的消息,回去一传达,得到小团体的高度赞扬。
送走姚大娘后,徐宁问道:“相公,你刚刚跟姚大娘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做出竹纸?竹纸真需要那么多人手?”
霍云朝说出自己的计划和心愿:“对,如果竹纸真能做出来的话,以我的规划要做成造纸业的话,光是咱们整个村的人手加起来都是不够用的。宁娘,我想给我们的儿女创造出更适
合生存的环境,不必像我们过得这么辛苦。如果笔墨纸砚自给自足的话,村里的小孩都能读得起书。咱们儿子不愁没学堂上,闺女也不必担心她大字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