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耐心解答老百姓们的问题,几乎是有问必答。
霍云朝充当主持人,负责把控现场的秩序,老百姓提出重复的问题被他巧妙带过,省掉不必要的唇舌,既节约了时间,又提高交流的效率。
在霍云朝的主持下,工部尚书的演讲活动非常顺利,既让权威人士解释何为屯兵制,又让老百姓能积极参与进来,产生主人翁意识。
演讲结束后,闫大虎拉着百夫长说:“老大,这下你能放心了吧?”
百夫长:“放心了,侯爷出马一个顶百,又有工部尚书的答疑解惑,屯兵制的利弊都清晰明了,我没什么需要担忧的事情了。”
闫大虎嘿嘿笑:“信侯爷者过好日子!”
百夫长愣了下,拍着哈哈大笑的闫大虎:“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侯爷,你在我跟前拍侯爷的马屁顶啥用?”
闫大虎边拍胸膛边说:“老大,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为了拍侯爷的马屁。我是高兴啊,遇到侯爷这么接地气的贵人,还能请得动京城来的大官给咱们答疑解惑,真的,单凭这事,咱老百姓就得听侯爷的话!”
陆长乐牵着弟弟妹妹路过,恰好听到闫大虎说的这番话,她没忍住插了一句话:“听侯爷的话,准错不了!”
闫大虎看着陆长乐觉得她有些眼熟,猛地一拍大腿:“嘿哟,你是哪来的小姑娘?咦?你看起来有些眼熟……你不就是那个给侯爷捧场的小女娃嘛!哎哟喂,我比你慢了一步,不然出风头的人就是我啦!”
陆长乐腼腆笑道:“大叔,你莫要笑话我。我就是觉得侯爷说得对,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我没忍住就给侯爷捧场了。刚刚我想了想,工部尚书说话的时候,我好像不该打断……得亏侯爷和工部尚书都不介意,不然我吃板子都不冤枉咧。”
这后果是她跑去问刘衙役,刘衙役跟她说的。
刘衙役也不是故意要吓唬陆长乐,而是官与民之间向来是尊卑有别,工部尚书为人大度,不愿意计较,陆长乐才能安然无恙。
要是工部尚书不高兴了,亦或者是平乐侯觉得被冒犯了,不必他们张口要求,有的是人为了讨好他们整治陆长乐呢。
闫大虎想了想还真是如此,他由衷感慨道:“得亏侯爷是从平民老百姓变成贵人的,侯爷说话做事都是替底层老百姓考虑的。”
陆长乐重重点头:“对啊对啊,侯爷真的好!要不是侯爷给了咱们流民挣钱的门路,还肯说服县太爷给咱们赊账修房子,赊账给流民种子、肥料和农具,我们这些流民要想活下去,只得卖身为奴,替地主老爷们种地谋生。”
百夫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闫大虎。
闫大虎尴尬地搔了搔后脑勺:“老大,你干啥这么看我?之前是侯爷问我有谁说他坏话,我照实说了而已。我从来不相信侯爷会打着屯兵制的旗号,逼我们这些当兵的卖身为奴。”
陆长乐瞠目结舌:“谁这么污蔑侯爷啊?天呐!那个人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没有摸摸自己的心口?他的良心呢?是不是喂了狗啊?侯爷咋可能会干出逼人卖身为奴的事?我之前主动卖身当奴,侯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呢!”
闫大虎登时来了兴趣:“哎哟喂,你这小姑娘胆子挺肥啊!你跑到侯爷跟前说卖身为奴?侯夫人在不在跟前?”
陆长乐白了闫大虎一眼,气咻咻回答:“大叔,你脑袋里装了泥巴吗?你这话啥意思啊?你是多看得起我啊?还是瞧不起侯爷啊?我脏兮兮的小流民,我要卖身为奴还能惊动侯夫人?再说了,就算侯爷真收下我了,我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侯夫人的事情!侯夫人那么美丽善良,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做伤害侯夫人的事情!”
闫大虎被陆长乐连珠炮似的控诉整的不好意思,他连忙道歉:“哎呀,小姑娘对不住对不住,我,我就是脑袋装了泥巴,侯爷和侯夫人感情那么好,天仙来了也搞不了破坏。”
陆长乐大字不识:“哼!你知道就好!侯夫人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她和侯爷就是老天爷绑在一起的夫妻!”
“对对对!侯爷和侯夫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闫大虎眼中满是笑意。
百夫长看着聊得很欢的闫大虎和陆长乐,视线落在身后的陆长平身上,端详他半天问道:“小子,你要不要试试下个月的入伍考核?”
陆长平一脸惊讶:“我,我能入伍当兵?”
百夫长懒得管一旁的吹捧侯爷二人组,跟陆长平聊起来:“看你体格不错,手长脚长,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你要不要试试?”
陆长平想了想,问百夫长:“那我能不能把我爹一块带到军营里?”
他听到工部尚书给老百姓答疑解惑,所以对屯兵制有基本的了解,具体的细则了解不够充分,他得多问问相关的细则。
百夫长说:“只要你能通过考核,你就能带你爹和你妹妹进军营,从此作为军户。”
比起流民区,陆长平认为进入军队更好:“我的户籍上只有我和我爹。但我想把我爷爷和大伯三叔一块带到军营里,可以吗?”
百夫长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如果只是带你爹进入军营,那没问题。”
听到百夫长与陆长平的对话,陆长乐登时结束了与闫大虎的吹捧,转头紧张兮兮地听着陆长平说的话。
陆长平注意到一脸忐忑不安的陆长乐和其他的弟弟妹妹,他忍痛拒绝:“百夫长,谢谢您的邀请和肯定,我还是不去了。我是陆家长孙,弟弟妹妹太小,我得在家照顾他们。”
百夫长问陆长平:“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流民?”
陆长平点头。
百夫长当即笑道:“那你就在流民区好好过日子。侯爷不光是要给我们这些当兵的安好新生活,你们流民区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会比在军营里差。”
陆长平恭恭敬敬地向百夫长鞠了一躬:“谢谢您。”
百夫长拍了拍陆长平的肩膀,给予他极高的评价:“好小伙,我们大胜朝有你这样负责任有担当的好后生,何愁国家不兴旺发达?”
陆长平腼腆笑了笑。